網路上關於《年輪》的□□持續發酵,流言蜚語浩浩蕩蕩青雲直上,穩穩地和《時光脈絡》的好評紮根在頭條。

那些鍵盤俠多是追波逐流,聞著風向說話,在是這樣一個說話不用負責的年代,跟著煽風點火的始作俑者罵得不亦樂乎。

其實他們未必多不待見你,只是從事件表象得出自以為合理的判斷,再用自以為高明的言論踐踏別人,以此凸顯自己的能耐。不得不承認始作俑者的煽動能力之彪悍。

只有置身於輿論中心的人,才能切身體會流言蜚語,積毀消骨。言論,是最無形,卻最具殺傷力的武器。

晨光暈開的清晨,顧言忱突然接到《年輪》電影投資方的電話,以商討電影後續發展為由通知他到公司開會。

一併前往的還有蘇澤遠,他搓著臉往停車場走,連續的加班讓他精神有些萎靡。

“這個時候叫我們過去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車燈閃了兩下,顧言忱長腿闊步走了過去,拉開車門彎腰上車,“無礙,隨機應變。”

劇組的問題一個一個接踵而至,顯然是有心人事先策劃好的,避無可避。

蘇澤遠坐上車感覺腳下有個硬硬的東西,低頭一看,不得了了,一雙女士高跟鞋!

“我靠!怎麼會有高跟鞋!?”腳下的一雙高跟鞋彷彿比即將面對的困難更有殺傷力,蘇澤遠纏著血絲的眼登時睜大。

他東嗅嗅西嗅嗅,“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藏著女人?”

前天晚上,莫曉的鞋落在車裡忘了帶走,這兩天緋聞纏身,已然忘了高跟鞋還在車上。

顧言忱握著方向盤踩下油門,“聞到了?”

車廂內味道很清新,沒有一絲異味,蘇澤遠的目光疑神疑鬼地在一目瞭然地車廂裡上天入地一通亂竄,最終,不確定道:“沒有...吧。”

顧言忱:“狗鼻子還不夠靈。”

蘇澤遠擲地有聲一聲:“操!”被噎得一時接不下話,從善如流閉嘴一分鐘,踢了踢腳邊的高跟鞋認真端詳,神色之凝重,像是審視作案工具。

顧言忱這種千年光棍,男女之事寡淡得堪比苦行僧,在他車上出現高跟鞋——絕對有情況!

蘇澤遠估摸著這鞋的大小尺寸,突然問:“聽說微音近期會回國?已經回來了?”

顧言忱兀自駕著車,淡聲道:“不清楚。”

蘇澤遠討了個無趣,卻又猜不出其他人,索性閉嘴閉眼,靠在椅背上小憩。

汽車匆匆駛過都是浮華掠影,到了市區,蘇澤遠再也故作輕松不起來,看著眼前筆直聳立的大樓,只覺得壓迫感十足。

顧言忱步履穩健地走進大樓,冷靜而從容,蘇澤遠走在他身後莫約三步的距離,看著他若有所思。

大院的一班孩子裡就屬他最有主意,小時候闖了禍也是他最能扛,顧老爺子的軍棍落在身上都能咬著牙不吭一聲。他自己是個粗枝大葉,從小有什麼問題就喜歡找顧言忱出主意,一路跌跌撞撞茁茁壯壯地長大,總覺得沒有什麼他解決不了的問題。

今天早上兩個導演臨時回了市區,拍攝突然擱置,劇組的女演員閑來無事聚在一起摸魚聊天。

莫曉見顧言忱匆忙離開,隱約感到一絲不安,總擔心會發生什麼,微信停留在顧言忱的對話方塊,資訊寫了刪刪了寫,想問什麼又不知問什麼,更怕打擾到他。

目光一個勁兒地往路口瞟,生怕錯過他回來。

日頭轉正,熱了起來,大家準備散了回酒店。這時,看到一輛熟悉的黑色汽車緩緩向停車場駛去。莫曉不知怎麼的,一個激靈就突然站了起來。

動靜有點大,大家莫名其妙抬頭看她。

唐妤不屑冷嗤,“一個前途未蔔的劇組,也不知道這個新晉導演能不能力挽狂瀾,都說物以類聚。”別有深意地看了莫曉一眼,“我看啊,也不見得是什麼好貨。”

兩人不和,劇組內部人員多少是知道的,雖然大家有點不太明白唐妤話裡的意思,但還是禁了聲,一時氣氛尷尬。

莫曉就這麼站著垂眸看著唐妤,眼神冷凝像是一塊冰,嘴角一勾,走到她身邊,彎腰貼近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說:“你說我可以,再讓我聽到你非議他...別怪我不客氣。”

依舊是平常淡淡的語氣,沒有刻意去表現太多情緒,卻聽得唐妤從背脊骨升起一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