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去洗手間拿著一條濕毛巾回來,親自坐到床邊替他擦拭,從眉眼唇邊再到手指。

“你很熱,或許我該送你到醫院。”她靜靜的說。

他許是嗓子不舒服,脫口的聲音嘶嘶啞啞的,“熱不是因為酒喝得多。”

她默了默,“如果意識還算清醒,先把蜂蜜水喝了。”

暮珞檉輕嘆一口氣,努力坐起,拿起蜂蜜水一飲而盡,那甜甜蜜蜜的滋味總算遮住一些他口中的一些苦澀,他看著林清,好似囈語般眼皮微搭,卻是那麼語重心長,“阿清,人是群居動物,你要有集體生活,不能總是獨來獨往。”

沒有誰願意天生孤獨!“所以你逼著我參加聚會?”

他有一絲被識破的羞澀,“我看到你比賽時的笑,說真的,阿清,你該用你的本事去做一些快樂的事。”

她有意轉移話題,“要不要我打電話叫陳醫生來?”

“陳珊幫得了我嗎?”暮珞檉將她從背後環住,然後將下巴輕輕搭在她肩上,“我又是否幫得了你?”

“你幫的已經太多!”她冷漠的說著。

暮珞檉能深深感覺那種疏離,就像一把匕首深深刺進他的胸膛,有幾秒鐘猛烈的窒息,於是他猛地將她放倒,重重壓在她身上,然後佔有般的向她吻去。

他的吻並不壓抑熱烈,也沒有毫不顧忌她的感受,只是急促的呼吸打在她面頰,灼的她面部滾燙,她甚至能感覺他們口齒的交錯,以及暮珞檉唇齒間淡淡的蜂蜜香氣。

她沒有反抗,也沒有順遂。

直到暮珞檉的鼻尖若有似無的觸著她的鼻尖,她才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他猶如浩夜般漆黑深沉的目。

他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但不是她想要的目光。

然後他精緻的唇峰動了動,帶著無盡的哀傷,“阿清,別討厭我。”

哪裡有討厭,甚至連想象中的無所適從都沒有。

“對不起。”他輕輕抵上她的額頭,一滴眼淚悄悄滴落在她眼下,然後順著她低緩的顴骨滑下去。

他的眼淚不止滴在她臉上,也滴在她心裡,細細想來,他又有什麼好道歉呢?她不能因為自己可憐的自尊心就傷害如此幫助自己的人,這才是愚蠢吧!

她悄然滑下兩行淚水,與他的眼淚混在一起,“對不起……不適合我們之間。”她淡淡道:“我時常在想,如果十年前我沒遇到你,我的人生會是什麼樣子,那一定會是比噩夢更加可怕的日子,但因為有你,我不必經歷那些,所以暮珞檉,你不必為窺探我的秘密而道歉,因為你本就來自我的過去。”

“阿清。”

他悲慟的聲音傳入她耳中,滾燙的面頰緊緊埋進她頸間,頗有一絲想將她揉進胸懷的意圖,而她想伸手拍拍他的背,卻被他壓著手臂動彈不得。

漫長的冷寂之後,暮珞檉啞著嗓子吐出一句話來,“阿清,我暈,但我很想洗澡!”

“別得寸進尺!”

他笑出聲音來。

這樣也好!以一種談笑的姿態將這件事翻篇,她忽然有種雲開霧散的感覺,就像陰雨盡散的陽光午後,這樣的感覺真好。

“可以放開我嗎?”她輕輕囑咐。

暮珞檉沉默幾秒,撐起身仰躺在一旁。

林清想要趁機坐起來卻發現整個上半身都已被他壓麻。

就這樣靜靜躺了一會後,暮珞檉突然側過身看她,“你一直躺著不動是在暗示什麼?”

林清略無奈的語氣,“我上身麻了。”

暮珞檉靠她緊了些,就停在她身側,枕在自己的手肘上,靜靜的看她緩緩扇動的睫毛,“阿清,你知道嗎?人心的絢爛不是因為今天陽光很好,而是與全世界順遂,這世界從不存在無人欣賞的美。”

她靜靜盯著天花板思索他這句話,卻似乎不太明白。

他繼續道:“我們學著與人接觸,不求任何利益,不為建立友誼,只為自己的靈魂有多一處存在的意義。”

“你真的喝醉了嗎?”她淡淡的問。

暮珞檉淺笑,聲線越發迷離,“醉了,早就醉了。”從認識你的那天起就開始醉了。他翻身而起,將床上的她穩穩抱起去了對面臥室,林清感覺到他寬厚的胸膛是溫熱的,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在她心底油然而生,就像兒時跨坐在父親的肩膀,即使再搖再晃也不會摔跤。

“就在這睡吧!我喝多了,別留下我一個人。”

她點點頭,這樣也好!她至少可以早起為他煮一碗醒酒湯,於是道:“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人心的絢爛不是因為今天陽光很好,而是與全世界順遂,這世界從不存在無人欣賞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