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暮珞檉撐起她,急忙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給她蓋上,“林清!”他拼命的喚,“你看看我!林清!你看看我!”

她已經徹底昏睡過去,暮珞檉只能先將她抱回車上,將車裡的暖風開到最大,拼命揉搓她的身體,可惜最後還是無用,只能先將她帶回自己的公寓。

室內明亮的燈光之下,暮珞檉才發現林清滿身淤青,骯髒的雨漬混在擦傷的面板裡泥濘不堪,她的左臉上有一個明顯的巴掌印,滾燙的已經腫起,嘴唇上是被啃咬出的傷口,已經幹涸,視線朝脖頸上一看,那是數不盡的吮記。

暮珞檉已不忍再看下去,這簡直是個人渣!

無奈之下,他褪去她的衣衫,將她整個人置於浴缸的溫水之中,最後撥通了陳珊的電話。

陳珊此刻正在醫院值班,在接過暮珞檉的電話之後飛速趕來,靜默的看了看躺在浴缸裡面傷痕累累的林清。

“暴力侵犯!”她很快得出結論。

“嗯!”他沉沉的應,“不過她現在高燒,你得盡快幫她洗個澡。”

“你先出去。”陳珊脫掉外套,露出幹淨的白襯衫,“順便給她找一身衣服放在門口。”

“好。”他微微拖動腳步似乎有話要說,猶豫片刻還是轉過身出去。

半個小時後,陳珊為林清擦完藥換好衣服,由暮珞檉抱著去了臥室,輸完液後,陳珊疲憊的靠在牆上。

“基本可以斷定是□□未遂!”

“未遂!”

她點點頭,走過去將手輕放在他的肩膀上,“阿檉,如果你的朋友需要法律援助,我很樂意為她出一份力。”

他緩緩看了看正在沉睡的林清,“我不確定她的想法,但該準備的證據還得準備,你回醫院開一份驗傷報告,如果她需要我會全力幫她打這個官司,如果她不準備採取任何措施,就由我來保管。”

“好!”陳珊沉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還有工作,你早點休息。”

“嗯!”他輕應。

送走陳珊後,已經後半夜兩點,暮珞檉絲毫沒有去睡的意思,而是從客廳的貓窩裡撈出正在沉睡的“蝴蝶”“扇貝”,將它們輕輕放到林清的床上,然後又輕輕撫了撫林清的額,發現她熱意漸退才放心出了房間。

早上五點,林清突然從恐怖的夢魘中張開眼睛,低喘的呼吸伴著慢慢恢複的意識宣佈她還在人世的事實!她靜靜觀察周圍的陳設,淡青色的桌布,深綠色的遮光窗簾,好像有人貼心的為她遮住晨起的光,周圍寂靜而陌生,卻不似醫院清冷孤寂,重要的是沒有那股惱人的消毒水味,這不是醫院!

她怵的驚起一身冷汗,隱隱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是誰將她帶回家?阿三?還是梁叔?不然是蘇念,不!她們已經好久沒聯絡了。

耳邊好似還在陣陣轟鳴,迫使她蹙起眉,她強撐著想要起身,卻發現周身像被人固在床上一般動彈不得,就連扭動脖子都是如此費力,她忽然想起昨晚摔了一跤,那一跤可不輕,足以讓她像現在一般好似周身散架。

恍惚間她聽見一隻貓叫,緊接著又傳來兩聲,她感覺小腹傳來微微觸感,然後一點一點向上移動,她忽然看到一雙毛毛的耳朵,接著是一團近在咫尺的毛茸茸的圓球,她恍然驚覺,她的身上竟然有一隻貓!

那橘貓看了看她,喵喵叫了一聲,邁著傲人又緩慢的步伐緩坐到她胸口,而它似乎還有動作,只見它脖子輕輕向前一探,輕輕嗅在她唇間,那姿勢像極了親吻。

“扇貝!給我下來!”暮珞檉端著託盤走進房間。

這聲音她聽得耳熟卻想不起來是誰!

然而胸口的橘貓已經飛快被人拎走,然後她才看到那人的臉,竟然是——暮珞檉!

她迫切的想要坐起,卻被痠痛限制了速度,然而暮珞檉已放下手中的橘貓彎起身將她扶起,她這才看到另一隻端坐在她腿上的白貓,周身上下雪白雪白的,黑色無辜的瞳孔正在與她對視。

“你還好嗎?”暮珞檉伏在她身邊關切的問。

她懵懂的偏過頭與他對視,眼眸慌亂而被動,“我……為什麼會在你這?”

他蹙了蹙眉,貌似比她還要疑惑,散亂的發絲搭在額前,“其實你這話我也想問。”

她疲憊的閉上雙目,“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我也沒開玩笑。”他隨手拽了把椅子坐過來,語氣略微詼諧,“昨晚!”他一字一頓,“我從cub回家的路上,有那麼一個少根筋的家夥,下雨天不打傘出來亂晃,最後發高燒暈在馬路中間,就倒在我車前,如果不是我眼神好……”他說到激動處猛然止住沒有再說下去。

林清忽然明白,原來在她意識邊緣看到的那個人影是暮珞檉!

她無力的合上雙目,這是什麼複雜的糾葛,兩次救命之恩,早已超過她生命可以承受之重。

“有沒有水?”她略帶嘶啞的問,不僅因為嗓子幹渴的厲害,也是想要轉移話題,關於昨晚的事她不想再聊下去。

“喏!”暮珞檉抬手將水遞給她。

她接過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方才覺得火辣辣的嗓子舒服幾許,隨後又將水杯遞還給他,表情生澀又孱弱,“謝謝。”

暮珞檉不以為然,又將溫熱的粥端過來,垂下眸,用著白瓷勺子攪了一攪,“我沒想到你這麼早醒,幸虧煮的早,你先把粥喝了,然後在我這裡休息一天,晚上我再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