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管看著何陽輝,滿臉不耐:“快點,鬧大了對誰影響都不好。”

“知道了。”

何陽輝煩躁地抓了把頭發,抬腿往門口走去。

辛宴蹲在地上哭得兩肩直抖,晚風怎麼安慰都是徒勞,餘光看見何陽輝,她站起來,說:“你怎麼才下來啊。”

何陽輝沒理晚風,站在辛宴面前俯視她:“你來找我做什麼?電話裡不是都說清楚了嗎?”

辛宴聽見他的聲音,在晚風的攙扶下站起來,眼裡還帶著光,伸手去抓何陽輝的胳膊,卻被他避開。

辛宴愣住,盯著自己懸在半空中的手,問:“我們之前不是好好的嗎?你到底怎麼了?”

“我厭倦了,我受不了每天對著手機跟你談戀愛的日子,再下去對彼此都是折磨,好聚好散吧。”

“你怎麼可以說得這麼輕巧?”辛宴不敢置信,“快三年了,何陽輝這些時間在你心裡就這麼不值一提嗎?”

“時間說明不了什麼,對不起,辛宴,我沒辦法跟你繼續下去了。”

何陽輝的眉頭始終皺著,宿舍樓那些圍觀的目光更讓他難堪,再開口就有了逐客的意思:“很晚了,我帶你們出去寫個賓館,明天天亮就回去吧,別鬧了行嗎?”

“你下午跟我提分手,不到十分鐘,你先掛了電話,我再打你就關機了。我馬上買機票來見你,你跟我說了不到十句話就趕我走,對待普通同學也不至於這樣吧?”

辛宴被何陽輝冷漠的態度深深刺痛,漸漸清醒過來,她失去理智造成了今晚的這場鬧劇,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

可笑的不是鬧劇本身,而是面前這個人對她的態度。

三年數來很長,說起來也不過是一秒鐘的功夫,連呼吸聲都不如。

“耗著有意思嗎?辛宴你不是一直都很驕傲嗎?這樣讓大家看我們的笑話你就滿意了?”

要說何陽輝和辛宴有什麼相同點,那就是好面子。

不同的是,在何陽輝和麵子之間,辛宴一直選擇前者。

而何陽輝跟她是相反的。

“我明白了。”辛宴擦去眼淚,撐出一個笑來,“叨擾了,最後一次。”

“我送你們——”

“不用了,我們的關系不到這份上。”辛宴打斷他,轉頭對晚風說:“我們走吧。”

晚風跟宿管說了聲抱歉,抬腿就要追上去。

何陽輝攔下她,從兜裡摸了五百塊錢,“這錢你拿著,照顧好她。”

晚風沒接,隔了幾秒,她說:“既然都分手了,你就別把關心掛在嘴邊了,這裡沒有看戲的觀眾。”

“晚風你誤會了,我只是不放心你們兩個女孩子。”

“心領了,錢都免了。”晚風很少把惡意宣之於口,這次連教養都攔不下來她開口的沖動,“這讓我覺得惡心。”

晚風跑到校門口才追上辛宴。

辛宴坐在長椅上,一言不發。

晚風氣喘籲籲,挨著她坐下,“不早了,宴宴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吧。”

“有現成的,不用找。”辛宴從包裡摸出一把鑰匙,輕聲說,“上週才託高中同學幫忙租的,他說住不慣宿舍,室友老打呼嚕。”

晚風怔怔,心被揪得疼,伸手抱住辛宴,“他不值得,你想哭就哭吧,沒關系的,咱們宴宴這麼好,肯定會有比他好千倍萬倍的人來到你身邊。”

“我不想哭了。”辛宴回抱住她,紅了眼眶,“當初是他鼓勵我不複讀去深城念書的,我想留下多讀一年考這個學校,你說你當初堅定一點,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了?或者我高考前再多努力一點,多考幾分,我也不會在外地讀書了。”

“這不是你的錯。”

“我寧願他是劈腿了,這樣我還可以告訴自己是他眼光變差了。可什麼都沒有,我居然……居然輸給了這兩千公裡……可不就是幾個小時嗎,又不是天涯海角,我都等得起他有什麼等不起的,憑什麼啊!”

“我需要他的時候,他每次都不在,我有說什麼嗎?我都堅持下來了,我都能熬得住,他就熬不住。”

“晚風我其實很難受,我剛剛還在期待,他會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