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榮熙發現世事真的很奇怪,以前他覺得鬱思琪是這世上最美好的姑娘,只要能夠得到她的愛,讓他付出什麼他都願意。可他的付出到最後都被證明只是她的一廂情願,對方對他是徹頭徹尾的利用和欺騙。真相如同把人的心挖開一樣血淋淋的慘痛難忍,可時間一久,接受了以後,只覺得自己當初真傻。

放下鬱思琪似乎也不是一個太過艱難的過程,真正艱難的卻是發現他失去了一個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人。

賀榮熙怕賀母擔心,喝酒也不再去酒吧了,只是他住的公寓裡的酒越來越多,還品類繁多,都可以開一個小型酒展了。可是麻痺自己的時間越來越長,效果似乎也越來越差,他開始覺得就是喝醉以後他都是清醒的,他想要一個人,想聽她的聲音,想看見她在自己面前,並不是想做其他什麼。

最疼痛難耐的一次是美國的聖誕節,他穿著單薄的走過紐約最繁華的街道,看著周圍熱鬧的人群,心中的孤寂感比外面的寒風更讓人覺得徹骨。他沒能忍住,用陌生的號碼按下了易蘭的手機號。

他並不知道易蘭這時到底在哪裡,按下號碼後就後悔了,可對方很快就接了起來。

易蘭“喂”了幾聲都聽不到對方說話,正準備掛電話時,莫名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她又低聲問了一句:“你到底是誰?”

賀榮熙深吸了一口氣,說了一句“聖誕快樂”就結束通話了電話,之後繼續走在人潮湧動的街道,一個人在紐約的街頭凍得發抖。

易蘭身邊是她在巴黎才認識不久的年輕男士,對方是她表姐的好友,與她見過面後就對她展開了激烈的追求。她的表姐與這個男人認識多年,自覺對方人品和家世都相當不錯,便在兩人之間當起了紅娘來牽線。

易蘭是真的打算忘記賀榮熙的,可是沒辦法,時間越長,關於他的一些記憶竟然還變得更加清晰。易母太過瞭解她,她表姐也把想給她介紹物件的事告訴了易母。易母沒有多說,只是告訴易蘭,她或許可以嘗試一下,沒人說讓她必須就和眼前這人結婚生子。

易母什麼都沒說,可她明顯知道易蘭還是放不下,便期望用另外的方式幫她走出來。

這位名叫拉赫曼的男士來自於中東的上流社會,在巴黎擁有不止一家上市公司的股權,背景強硬,實力雄厚,還沒有中東整個社會對於女性的普遍低看,舉手投足間教養極好。易蘭自己也清楚,能得到這樣一位優秀的男士的青睞,不知道是多少姑娘的夢想。既然易母都那樣說了,那她試試似乎也沒什麼損失,或許在很多外人看來,還會覺得是她高攀了。

拉赫曼風趣幽默,每次和易蘭見面都能想出一些新的花樣來,還十分紳士,從沒有對易蘭提過任何過分的要求。

易蘭卻在和他交往以後越來越心虛,因為她發現她覺得拉赫曼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他在試探著牽她手甚至擁抱她的時候,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排斥。

拉赫曼對她很好,可她卻覺得沒辦法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她認為這樣對拉赫曼是很不公平的。

易蘭把她心裡的想法都告訴了易母,易母對她沒有責怪,只是問她:“蘭蘭,你要是真的不喜歡對方,和對方提出分開也沒什麼。只是我覺得你還是應該想想,以後你是不是就打算這樣了?要是你一直放不下怎麼辦?我聽你表姐說過了,拉赫曼真的是一個很優秀的男士,你又確定你以後還能找到比他對你更好的人嗎?”

易母的幾個問題易蘭心裡還真是沒有答案,可這些都是關於未來的事,誰又能知道自己的未來是什麼樣的呢?她只是不能再那樣欺騙自己又欺騙別人了。

拉赫曼又一次約易蘭出去,易蘭做好準備要和他談談分開的事,便做主將兩人的約會定在了一家高階餐廳。而她自己為了表示出對這一次約會的重視,也打扮得稍顯隆重,她想給自己和拉赫曼的分手留下最後的體面。

只是易蘭和拉赫曼才在餐廳靠窗的位置坐下,她就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她“喂”了幾聲對方都沒有答應,她有了預感,鼓足勇氣問對方是誰。

對方只是簡單的祝她聖誕快樂,她卻已經知道對方是誰,那是她早已經刻進了心裡的名字。她魂不守舍的掛了電話,這時才反應過來今天竟然是聖誕節。

拉赫曼似乎對易蘭提出分手並不意外,他笑著挽留了幾句,希望易蘭可以和自己再試試,他認為他沒能拿到易蘭的芳心僅僅只是因為時間太短。

易蘭朝他道歉,卻十分堅決的拒絕了。

拉赫曼見狀卻還是希望兩人保持朋友關系,不想和易蘭就此徹底斷絕聯系。

易蘭這一次沒有再拒絕,人卻因為剛才那通電話神思漂浮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賀榮熙和易蘭的事肯定要交代清楚,不然我就覺得這篇文沒寫完,強迫症會被逼死的哈哈哈。大概五章左右吧,寫完我再寫點小叔和念恩的事,這篇文就算全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