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使臣拿了第一,下面的人都在歡呼慶賀,六公主這一“好”字,隱沒在眾人的歡呼聲中。

又過了一陣,公主們用膳完畢,挨著城牆邊看起熱鬧來,原來這一回下面正是舉行的拔河比賽,幾個國家一隊,被分成了十組,正熱火朝天的比試著,下面的呼聲如浪潮向四周湧去,一浪高過一浪。

九公主擠到四公主身邊,指著那儀容不整的衛律笑道:“四皇姐,你瞧那狂士,果然是放蕩不羈的……”

四公主看下去,那人為方便出力,把月白色的長袍隨意地在腰上捆著,頭發披散,像是一個江湖的俠士,四公主用錦帕掩唇輕笑:“你這是什麼話……”

不遠處的五公主聽見兩人的對話,跟平日一樣不說兩句不罷休,她輕笑著嘲諷道:“喲,今兒倒是姐妹情深,你們兩個又和好了?還以為你們一同看上了那衛國的皇子鬧翻了呢!”嘖嘖嘖,宮中的姐妹情誼,她可不敢說!

寧辭側目望向這邊,只覺得這些公主一天無聊得,非要在嘴皮上乘上風,難道這樣才感覺痛快。

九公主掏掏耳朵,拿出了身上的銀弓細細地對著火把擺弄:“四皇姐,他們都說這銀弓的作用極大,似一塊免死金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說用這個傷了欺負我的人,父皇會責罰我嗎?”

五公主一噎,氣悶極了。

寧欣坐在另一邊聽見這話,也望了過來,抽出了昨天得來的鞭子:她倒要試試這銀弓是不是名副其實!

還沒有抽出去,便瞧見一人從城牆上倒栽下去,好在反應及時,他緊緊地攀著了城牆邊。

城牆有幾十米,最上面是觀景臺,是凹凸形狀,一截到公主們的胸口,相間的一截只到公主們的腰間,如果位子沒有選好,極容易掉下去。

當然這一掉下去,絕對會沒命。

周圍的公主和宮人被嚇得一下跳開,又好奇的湊攏去瞧熱鬧:誰那麼不小心掉了下去。

趙德沒有瞧見身邊的人,他喚道:“殿下——”

周圍都是公主,她們身份尊貴,他哪裡敢擠進去找,他又急忙喚了一聲:“殿下?”他們殿下去哪裡了,才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人。

“是……皇弟?”有人驚撥出聲。

“皇弟掉下去了……”又有尖細的聲音嚷道。

“護衛呢?死哪裡去了?”還有人裝模作樣的找護衛。

“呀……怎麼掉下去的呀!”有人疑惑道。

“怎麼這麼不小心!”有人說著風涼話。

“……”

七嘴八舌的如一群呱噪的烏鴉。

趙德驚駭,這才反應過來,是他們家殿下被人推了下去,他快步上前,不顧禮法硬闖進去。

寧辭感覺時間分外漫長,死死地望著出手的六公主,瞧見她眼中故作鎮定,飛快地明白了,原來她是替某人出的手。

六公主小臉煞白,剛才她有些慌了手腳,才沒有一下把人給推下去,她已經出手了,再也尋不到第二次機會。

到底是沒有著力點,牆上的磚雖然不平滑,可也沒有縫隙,古樸的城牆上還有點點的青苔,他的手指開始滑落,正漸漸滑落至邊緣。

千鈞一發之際——

只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擠掉圍著的人沖上前,她那雙小小的手緊緊地抓住了寧辭的手臂。

伴隨著清脆的聲音響起:“你抓緊我……”多虧了她這些年習慣應對各種場面,練就的這種靈活反應。

周圍的人被推得四散,阻擋了趙德進去的間隙。

寧辭抬頭便瞧見了九公主吃力地拽著自己,慢慢地把自己往上拉,他使不上勁,如何抓得緊她。

寧辭再次咬牙伸出手,試圖攥緊那纖細的手臂,抓著那手,緩緩地使力攀上去。

兩人的體型體重相當,哪裡能拖上來,加上九公主昨天騎馬手臂都酸著,她使出吃奶的勁喚道:“文珠……四皇姐……”

文珠在後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聽見這吃力的呼喊,她擠了擠,這些宮人和公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圍得死死的,一絲空隙也無。

一滴汗水從九公主的額頭落下,正落在寧辭白淨的臉上,那汗水被冷風一吹,冰涼入骨,寧辭一怔,仰頭瞧著她因用力而扭曲的五官,他並不覺得難看,相反,他覺得那樣的好看令人心顫。

寧奚知道是寧辭掉了下去,心中慌亂,又沒有主意,瞧見這一幕,緊捏著帕子的手突然松開,她上前一步:如果皇弟就這樣去了,她母妃以後如何有依靠!

還沒有湊近便被人推開,原來是四公主擠了上前,她抓住了寧辭的另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