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彥澤番外】

好冷, 好疼……

小孩無助地縮在床上,試圖擺脫這樣的無助感,用被子將自己蜷成了一團,彷彿這樣做就能找到安全感一樣。他冒著冷汗咬緊牙關, 嘴唇已經開始泛白。

好難受……誰來救救我……誰能……幫幫我……

孩子難受得呻.吟出聲, 他努力想要睜開眼睛, 試圖呼喚別人, 但是話到嘴邊的時候,又突然停住了。他知道, 不會有人來的, 也不會有人救他。

因為……她已經走了呀。

除了她,不會再有人……

“怎麼小少爺還沒起來。”年近半百的老婦不耐煩地看了眼樓上,發現那個孤僻難伺候的孩子依舊還沒下樓,她看了眼餐桌已經快要涼掉的食物, 終於失去耐心,往上邊走去。

她用力地推開門, 沒看屋內的景象,就開始恐嚇道:“小少爺,你再不起來, 老爺跟夫人回來後會生氣的,他們一生氣, 就不要你了。”

以往這句警告的話都很奏效,但現在小孩聽後卻毫無反應。

劉嬸叫道:“許彥澤!”

屋內只聽見沉重的喘息聲音,似乎有人正承受著巨大痛苦一樣。劉嬸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昨天少爺考試沒有拿到滿分,夫人正罰了他在一樓跪了很久,一晚上沒睡又受了冷風,這會兒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她一邊嘀咕著有錢人家的孩子就是麻煩,一邊走過去,粗魯地掀起被子,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果然發燙了。

“走,走開……”許彥澤想要避開這令他感覺到不適的氣息。

劉嬸走下樓,把感冒藥退燒藥都拿了過來之後,一手將虛弱的小孩提了起來,然後動作粗暴地把藥都塞進了他嘴裡面,再隨便灌了點水。

“咳咳咳!”小孩被水嗆到,拼命地咳嗽出聲。

原本發白的臉蛋現在更加難看。

見他順利吃完了藥,劉嬸也不再管他,把人放回床上,又慢悠悠地走了下樓。

“小少爺生病了,這些東西應該吃不下,都撤了吧。”

第二天,從國外回來的許夫人儀態優雅地走進宅子,看見許彥澤不在屋裡,微微挑起秀眉,問:“小澤呢?”

雖然傭人們陽奉陰違,對於許彥澤毫無尊重,但是他們還是敬畏著這個屋子的女主人的,聽見女人的問話,連忙回答:“小少爺生著病,現在正在休息。”

她瞥了眼傭人,輕呵了一聲,然後慢悠悠地走上了樓,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將手裡的提包隨手一扔,傭人們連忙接住。

許家跟白家的聯姻可謂是強強聯合,他們生下的孩子註定是優秀的繼承人,沒有任何退路,但這兩家的孩子結合在一起原本就是因為商業上的聯姻,其實根本沒有多少真的感情,在外面也是逢場作戲,常常各玩各的,回來後又繼續當著外人的面做一對恩愛夫妻。自從生下許彥澤後,他們基本上就沒有再同過房,許夫人也懶得搭理這個只有外表,實則頭腦簡單的丈夫,也正因為這樣,她對於這個唯一的孩子要求甚高,一有不足的地方,就是責罰。

傭人們對許彥澤的欺辱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她不打算幫忙,一個會被傭人欺負的孩子,註定不能成材,如果他自己沒有本事,索性就死在這個屋子好了。

許夫人走進房間,看著睡夢中的孩子,因為察覺到別人的進入,所以在第一時間睜開了眼睛,她站在床邊,說:“知道錯了嗎?”

她問的是前幾天,許彥澤考試沒有拿到滿分的事情。

許彥澤眸光閃了閃,低聲回答:“知道。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希望如此。”兩人的對話不像是母子,更像是上級對於下級的逼問。

她走過去,拉開他的衣領看了看,不屑地說道:“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是沒用。”

許夫人盯著他身上的傷痕,那裡除了被傭人虐待過的傷疤,還有他的父親喝醉酒後毆打過他的痕跡,更甚至還有一些瘋女人留下的痕跡,不用說,肯定是許丘睦那個沒腦子的那些小三小四。以為把許彥澤害死了,她們的孩子就能上位。

許夫人目光冷淡,眼中沒有一絲心疼。

這麼沒用的孩子,怎麼會是她們白家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