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支三十人的騎兵隊,出去已經有一天時間了吧?”

卡爾德雙手撐在圓桌上,微微低著頭用冰冷的目光掃視著桌邊的各個隊長。

凡是與他目光相交的,統統都把腦袋低了下去,一聲不敢多吭,呼吸都要小心控制,生怕聲音大了,引起了這位冷酷統帥的注意。

“塞裡·文博爾領著他手底下的重騎兵,出去已經有一天時間了吧?”

“那麼你們誰能告訴我,他人和手底下那些人,到底在哪裡呢?”

“你說吧,斥候班長。我手底下計程車兵沒了,你們總不可能一點兒訊息都不知道吧?”

被點到的三名斥候班長把腦袋低得更下了。似乎是企圖用這樣的方式,來使自己看起來更小一些,讓正在上面大發雷霆的那一位不再關注自己。他們有沒有真的變小另說,但這樣顯而易見的逃避的行為,確實是讓卡爾德不再在他們的身上糾結下去了。

這名議員把頭轉向了他身體的另一側,那裡坐的都是有爵位有封地的騎士勳貴。那個不知所蹤的塞裡·文博爾,正是他們中的一員。

“先生們。”他儘量控制了一下自己憤怒的內心,儘可能和顏悅色地。。。質問道:“我不記得我有派發過命令,讓文博爾騎士去尋找我們的冒險者同盟吶。那麼請問各位先生,他到底是接受了誰的命令,才擅自離營的?而且還是打著我的旗號!”是誰給你們的權利!他將這句話隱含在了其中。

而這群騎士卻明顯比旁邊平民出身的軍官有膽量得多,在聽見了這聲質問後,一個個都是挺著胸膛正坐著看向他,還有幾個手上實力雄厚的還敢回嘴。

“議員先生,文博爾騎士這也是為了大軍,還有議會著想啊。”

“是啊是啊。請您理解。”

“您看如果冒險者們全失蹤了,我們就得自己對抗怪物了嘛,損傷肯定比原來大呀!”

“這裡每個士兵全都是用真金白銀培訓出來的,怎麼能隨隨便便死在骯髒的怪物手裡呢!”

“把那群懶散的傢伙找回來是必須的!”

解釋的話一條接著一條,可沒有一個人承認了那條亂髮的命令是出自自己的手筆。甚至這些解釋,似乎都是為了說明這條亂命是應該釋出的,這應該是功績,而非錯誤。文博爾騎士的行為應該受到嘉獎,而非是責難。

呵呵。

卡爾德臉色不變,心底的怒火卻越來越旺盛。而在憤怒到達了極致之後,都開始莫名的有些慌亂了。

“出去吧。等塞裡回來了,立刻叫他來見我。”

他慢慢坐回了椅子上,目送著一眾大大小小的軍官紛紛離開了營帳後,立刻向後癱在了椅背上。

卡爾德的眼前是一片漆黑,不是說他瞎了,而是現在的情況讓他一點也不能對戰局有樂觀的估計,眼前的前途是一片的黑暗。

不管怎麼說,阿爾巴德城的本質都是一座商業貿易城市,而不是什麼王國帝國紮在此處的要塞。能一口氣動員超過兩千的正規軍,在周圍的幾座城市已經是數一數二的了。可就現在這個狀況,他真的沒感覺到有什麼是值得驕傲的。

騎士派和平民派軍官之間的矛盾日益激化,騎士派對於軍隊管理權的挑戰,騎士派對於冒險者的傾軋。。。就現在他看到的情況而言,幾乎所有的事端都是由掌握獨立兵權,位高權重的騎士派軍官引起的。他們就是隊伍中的毒瘤一樣的存在。可偏偏統屬的,又是軍隊中最強的騎兵集團。

“麻煩啊,麻煩啊。”

那些冒險者大概是不會回來的了,塞裡·文博爾估計也是。

他心裡明白得很,從那支騎兵失蹤到現在大軍就沒有挪過窩,而時間卻已經超過了一天。雖說是行動遲緩的重騎兵,可冒險者們都是用雙腿趕路的,要追早追上了,該乾的事估計也已經幹完了。這附近又沒有什麼可以供他們隨便劫掠的村莊,那麼到現在還不回來,只有可能是已經被全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