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不離不棄

暗夜只覺原本強大的黑洞在一瞬間消失了，他不知所措滿手鮮血的握著從脊柱抽出的追魂索，腦子一片空白……

“不會的，不會的，不可能……”暗夜像瘋了一般，雙手不停扒著地上的塵土，嘴裡一直不住的低囔著……

孟婆見暗夜這樣，心中一冷，“難道……鬼兒她……不可能！在忘川上漂浮一百多年都不死的怪物，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死去，這不可能！”

子夜卻眉頭緊鎖，他再一次感應到冥王的氣息，冥王來到人間的氣息，帶著極度的憤怒，那種凍透靈魂深處的冰冷，讓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子夜再次從腹中掏出玄天盞，他也沒想到，自己揣了幾千年的法寶，會在今天連續使用兩次。

孟婆只顧趴在地上流淚，沒注意子夜的舉動。

子夜眉頭緊鎖，望著結界外面的情況。可是他等了好一會兒，卻依然不見冥王到來，那強烈的死亡氣息，肯定是冥王沒錯，可是為什麼沒來？難道說……她去了鎖龍井？想到這，子夜再次打了個寒顫。

暗夜在片刻的瘋狂之後，突然冷靜了下來。

不對！我與鬼兒的契約還在，契約還有效，那麼……鬼兒就還活著！暗夜想到這，竟又瘋瘋癲癲的仰頭大笑起來，“鬼兒，我的鬼兒！你絕對不能死！絕對！”

子夜立刻就明白了暗夜的舉動，看來小狐狸還是命大。剛才鎖龍井頂上懸浮著的，如果沒看錯，應該是冥界的六道往生咒，這是冥王才有資格和能力使用的咒法。往生咒原本是用於超度亡靈的，但是如若將六道輪迴的封印與往生咒結合，這道咒法就會產生強大的力量，可以守護一切神魂。也就是說，萬一小狐狸真死在鎖龍井裡，這道咒法也能保她不至於魂飛魄散吧。

當然，如果小狐狸的神魂被夢魘吃了，那再逆天的咒法也不管用了。不過，不可否認，自己從前真的小看了這隻小狐狸，居然能和夢魘一戰。

暗夜全然不顧自己渾身鮮血，他閉上雙眼，雙手合十，“鬼兒，召喚我！鬼兒，召喚我！鬼兒……”暗夜輕輕的念著，似乎還帶著祈求。暗夜相信契約是可以讓彼此相通的，儘管自己是被契約者，但是，如果鬼兒能召喚自己，那應該也能聽到自己的祈求。

暗夜一遍又一遍的念著……

子夜望著他，苦笑了一下。

高高在上的死神之首，擁有掌管眾生生死存亡的至高權利，此刻，卻為了一個小小的狐妖，變得如此卑微，卑微的就好像一粒塵埃，落入泥土中，便再也尋不見。原來，芸芸眾生，生皆平等，在自己輸不起的人面前，沒有強者！

在鎖龍井被封印起來的那一霎那，老鬼的心終於平靜了，雖然帶著無盡的悲傷、遺憾和不捨，但至少……塵埃落定了。

老鬼悲傷，是因為自己終於還是離開了這個世界，一生的夙願，最終也沒能如願。

老鬼遺憾，是因為最終沒能讓伊鳴離開鎖龍井，連累了他。

老鬼不捨，是因為徐阡慕還沒有愛上自己，多想徐阡慕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自己，也許那樣，他就會愛上我吧！

一切的一切，就從這裡畫上句點吧！

老鬼轉身望著伊鳴，微笑著，“伊鳴，鎖龍井的封印已經恢復了！”

伊鳴聽到這，愣住了！因為伊鳴終歸還是人類，他的感知力沒有老鬼和夢魘強，所以他是感知不到封印力量的。

伊鳴抹一把後背上的鮮血，凌空畫了個符，原本在他後背上正切著保命符的問天，突然失了靈力，掉落在地。

“對不起！我沒能把你救出去！”伊鳴聲音暗淡的說。

老鬼用力搖了搖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明明要說是我連累了你，卻在這一瞬間想到了生死與共，想到了搭檔，想到了封印鎖龍井的劉志。即使什麼都不說，老鬼也能感到劉志的痛，過去劉志一直叨叨著總有一天他會離開，到時候老鬼又會變成一個人，不知他有沒有想過今天這樣的結局。

記得那時，城裡有了第一家照相館，劉志生拉硬拽的把老鬼拖去，當時他還怕老鬼照不出來，萬一嚇到照相館的工作人員就不好了，照個相還特意給人家送了一包煙，那時候的煙可精貴了。後來，照相機變得很普遍，劉志打著研究妖精與人類的區別，總是隔三差五的跟老鬼來張合影。再後來，有了攝像機，一跟老鬼鬥嘴，他就抬出來錄……

再後來，伊鳴出現了……

老鬼望著眼前的伊鳴笑了，“沒事，說好了不離不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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