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您好！我的主人！

梵卓不敢相信！他嘶吼著，如同一頭髮瘋的獅子，從地上奮力彈了起來……

老鬼眉頭緊皺，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已經把劉海打溼了，頭髮溼答答黏在頭上。可是老鬼一刻也不敢鬆懈，梵卓正在抵抗妖血的力量，他居然能在咒法操縱妖血的情況下，還能改變自己的行動，這個梵卓真是一頭可怕的怪物……

眼見梵卓已掙脫老鬼的控制，從地上彈了起來。彈起的梵卓突然仰天怒吼一聲，身體隨之開始膨脹變大，全身的骨骼都發出咔咔的異響。

糟糕！他這是要變身！

老鬼記得上次他變身後的狀態，像一頭巨大的狼妖，力大無窮。

不行！必須阻止他！

老鬼狠狠照著自己的舌尖咬了一下，瞬間疼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口腔裡充滿濃濃的血腥味……老鬼雙手結印，一口舌尖血全數噴向馬上就要掙脫的梵卓。

梵卓被血液噴中，瞬間抽疼的嘶喊著，停止了變身，逐漸恢復原本的模樣。

妖精的舌尖血與人類道法的舌尖血功效相同，都是體內靈力最強之物，別說梵卓還只是個怪物，就算是神，被妖精的舌尖血噴到也得受傷。

老鬼見梵卓停止變身恢復原貌，手中迅速結印，一掌擊到地上。

隨著老鬼手掌落地，梵卓整個身體也再次重重砸在地上，這一次，他絲毫動彈不得，就好像老鬼這一掌是整個按在了他的身上。

梵卓艱難的抬起頭，依舊只能望見老鬼的腳面，他更用力的掙扎著，甚至太過用力而渾身顫抖。他終於看到蹲在自己面前的老鬼，妖冶的火紅色瞳孔，一種強大不容抗拒的威嚴，彷彿掌管刑法的天神，在對他做出最後的判決。

“為什麼會這樣？”梵卓咬著牙，眼睛裡佈滿血絲。這種屈辱，他幾百年沒受過了！

“你喝了我的血，就是與我簽下契約，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主人！”老鬼冷酷的一字一句的說。

梵卓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放棄掙扎，哈哈大笑起來，“一千多年了……那麼努力的改變，卻什麼也沒變；那麼努力的活下去，卻沒有活得更好……上天為何要創造我？創造了我，為何又要拋棄我？是我太貪心了嗎？是我要的太多了嗎？我只要我愛的那個人也愛我！僅此而已！僅此而已啊！為什麼我就是得不到？我從不濫殺無辜，我甚至還幫助過很多人……”梵卓越說越激動，開始變得狂躁。

聽著梵卓的話，老鬼輕輕嘆了口氣，她能夠理解梵卓的心情。

突然，梵卓像想到什麼似得，停止了癲狂的舉動，他抬起頭，無比認真的看著老鬼，“你說，我與你簽訂了契約，那……是不是意味著，你可以讓我死！”

老鬼目光冰冷的望著梵卓，“可以！”

“呵，呵，呵，太好了！我是個連死都做不到的廢物，而現在……雖然我不能像人類那樣活著，但至少，我可以像人類那樣，死去！請你，殺了我吧！”梵卓說完，閉上眼睛，跪坐在老鬼面前，等待著生命的終結，這樣的命運，他厭倦了。

老鬼微微閉上眼，“我不會殺你的！你只需要記住，天涯海角我都可以找到你，在任何我需要你出現的時間和地點。”

梵卓跪在地上，許久，默默流下淚水，“謝謝！謝謝你給了我這個世界從不曾給過我的東西——歸屬感！我的心，這一千多年總是漂泊的，沒有一刻得到過安寧，因為它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然而現在，終於安寧了！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我終於有了牽絆！不因為金錢，不因為至高無上的權利，不因為外貌，不因為強大而可怕的力量，只因為是我！只因為我！”

老鬼眉頭緊皺，緩緩睜開眼睛，“上天是公平的，他給你許多許多，作為交換，他會拿走你最重要的。給予你的越多，你就越得不到！所以，倒不如換一種活法，學會享受他給予你的！”

梵卓坐在地上，舒展開自己的大長腿，也許人生本就是這樣，為了追逐自己想要的，而看不見自己已經得到的。

“你說天涯海角你都能感應到我，那我能不能也感應到你？”

“能！不過只有一次！就是在我死去的時候！如果我死了，這個契約就會自動解除，所以，如果想恢復自由，你可以祈禱我早點死！”

梵卓輕笑了一下，站起身，朝老鬼紳士的敬了個禮，“您好！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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