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微微皺眉看著眼前這個男子:一席白衣長衫,如墨青絲隨風輕舞,飛揚的劍眉下,一雙微垂的桃花眼,似乎任世間變遷,他皆波瀾不驚。上次老鬼不過與他匆匆一面,直當他是死了多年的孤魂,看得全是美色,現在看來,眼前這個男子,更像是她幼年見過的嫡仙,那種高高在上,看似純潔悲憫,卻殘忍至極的生物。

“這結界你布的?”老鬼冷冰冰的問。

男子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嘴角微揚,朝老鬼微微鞠身,“姑娘好眼力!”

老鬼忍著一肚子的怒火,“你知不知道,你設這該死的結界,害了我好友的一生。”

男子依舊彬彬有禮,往前微踱一步,“姑娘此言,於理不合!求生活命,乃萬物之本能,姑娘尚且行得,容呈為何行不得?”

老鬼眼角沒忍住的跳了一下,這廝還真叫容呈,這種說話語氣……真的很欠扁!

“什麼我行你不行的,說人話!”

男子聽了老鬼的話,竟噗嗤一笑,“姑娘為難容呈了,容呈做人不過三十餘載,現在歲月已是百倍有餘,哪裡還記得人話怎講。”

老鬼心中暗暗一驚,這話裡的意思,他都三千多歲了,堪比自己七舅姥爺啊!

“你愛怎講怎講吧!我要帶秋實離開萬湫山,你必須消去他的禁制,讓他走出萬湫山!”

男子聽完,依舊微笑看著老鬼,“姑娘真是強人所難,所求無異於要容呈性命。”

“不相干的性命,我不管!但秋實一生被困萬湫山,終生孤獨悲慘,我好友的自由債,你必須償還!”

男子這次笑容之中,已經少了許多儒雅,“姑娘好生無情,無故毀我家門,我尚未追究,又提無理要求,咄咄逼人!我佈陣不過求個活命,並未做傷天害理之事。再則,秋實不過是萬湫山一隻靈獸,若非我相助,他也不可能幻化成人形,更加不可能逃過誅天下之大劫難,報答再造之恩,這點犧牲,不算過分!倒是姑娘所戴之物,乃至邪至寶,非萬人血浸所不能成,更需精純魂魄才可催化使用,姑娘所造之孽可比小生深重。”

老鬼眉頭緊皺,當年聽姥姥說,萬妖盛典,楚翷奪得大滿貫,又正值他的成人禮,身為妖王的姥姥特許他進入萬妖塔,選取一件寶物,他當時就選得這塊血菩提。進萬妖塔選寶物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楚翷竟選了這足夠珍稀卻沒什麼實質價值的血菩提,令玉面狐狸一族倍感蒙羞,這也成了楚翷人生汙點之一。

老鬼沒想到這血菩提竟是如此來歷,不過……秋實竟是他助化的,這個容呈還真不簡單!

“我不關心!”老鬼冷冷回答,“我只關心如何把秋實帶出萬湫山。”

男子這次臉上終於沒了笑容,“看來我與姑娘再此理論,不過白費唇舌,你走吧!”男子說完,將手中金針甩給老鬼,那是剛才射入石碑的。

見男子要走,老鬼心中頓時急了!這個結界根本看不到邊界,如果此時讓他走了,想破這結界就難了。

老鬼沒有分毫遲疑,瞬間祭出一排金針,朝男子射去。

男子竟頭也不回,一拂袖,金針便全掉在地上。

看來這次不來真的,不行了!

老鬼摘下自己脖子上的血菩提,扔到地上。

隨著血菩提離開身體,老鬼周身逐漸瀰漫起一層紅色的霧氣,並且越來越實體化,最後競像火焰一般,圍繞在她的身體周圍,舞動著,發出耀眼的紅光。此時,她的瞳孔也變成了血紅色,強大的妖氣,讓周邊的遊魂野鬼恐懼躁動起來,紛紛現身,躲在遠處,貪婪的望著這充沛的靈力,卻又懼怕它的強大。

男子也感覺到身後強大的靈力,緩緩轉過身來……眼前如同火焰般怒放的妖力,令他吃驚的睜大了眼睛,隨即,他露出了貪婪又邪魅的笑容。

老鬼也笑了笑,“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沒想到姑娘竟是妖狐一族,更令容呈欣喜的是,不知這血菩提是哪位高人煉化,竟能讓姑娘儲存如此充沛的靈力,實在不得不讓容呈垂涎。”

老鬼輕蔑望著他,手中已祭出金針,原本聽他所言有些在理,傷他還有那麼一點點不忍,可是現在望著這廝的嘴臉,不弄死他都對不起自己剛剛那曇花一現的惻隱之心。

“垂涎可以,得有本事拿走才行!”老鬼說著,已將手中金針全數射出。

容呈還當是之前的金針,拂袖一擋,卻意外發現,金針並未掉落在地,但也未感覺射中自己,一排金針就在瞬間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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