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鳴坐在睡袋上,眉頭緊皺,手裡拿著一個銀色的金屬煙夾,大拇指反覆摩挲著上面的龍形雕紋。

“君逸爸爸,爸爸!這是怎麼了?我該去問誰?我還能去問誰?你不是說天罡陣唯有邪物可催動嗎?可是……今天,就在剛才,我的搭檔居然催動了天罡陣!我本來以為是偶然,我騙自己只是偶然,我希望這只是一個偶然的錯誤!可是……她又第二次催動了陣法!這一次,我沒有辦法再騙自己了。”

伊鳴自言自語著,手指一遍一遍揉著自己的頭,他不知此刻自己該怎麼辦,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那掩藏在白色命氣下的一圈火紅,彷彿一條血色鎖鏈,一直徘徊在腦子裡,緊緊勒在脖子上,快要窒息!

伊鳴覺得自己原本信任的世界在這一瞬間崩塌了!老鬼是劉志的女兒,不管是不是真的,劉志應該知道些什麼,這就意味著,劉志跟老鬼是一夥的。可是,劉志是靈異總署的老大,那麼,整個靈異總署……這是不是意味著,靈異總署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難道說靈異總署裡還有一些警察根本就不是人類?想到這,伊鳴猛的甩了幾下頭,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彷彿被拋棄在一座無人的孤島上,他不知還能信任誰,還能向誰求救,也不知道自己待在這座孤島的意義。他甚至不敢想,明天自己還能不能面對這個搭檔,自己好不容易才對她敞開心扉,好不容易才接納她,信任她,甚至變得依賴她,縱容她,可是……原來自己在她的心中,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伊鳴想起那個老鬼的朋友,那個萬湫山上叫秋實的,他當時身體周圍就是綠色命氣下透著一圈黑色的火焰,伊鳴一直認為那個秋實原本就死了,化煞才變成那樣。現在想來他們應該是同一類吧?

伊鳴煩躁的搓了幾把臉,倒進睡袋,把腦袋也藏了進去。

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想起兒時的自己,想起那個唯一願意與自己玩耍的女孩,她泡在廢井裡腫脹腐爛的屍體,她母親聲嘶力竭的哭嚎聲,自己花了整整十年才漸漸淡去;他想起那天的白無常謝必安,那雙冰冷狹長的丹鳳眼,那漠視一切生命的眼神;想起了跪在地上一直磕頭求饒的父母,雖然已經記不起他們的長相,可是他們跪在冰冷石板上,對著白無常磕到腦袋鮮血直流的那一幕,無比清晰的烙在腦海裡。他還想起了自己父親與君逸爸爸說的話,這是他能記起的,父親說過的為數不多的幾句話:這種特殊能力的繼承人,註定是天煞孤星,所有關心他的人與他關心的人,都會死,都會背叛,都得離開,他註定永遠都是孤單一人,這就是命!

這真的是命嗎?四歲失去父母,十四歲君逸爸爸失蹤,二十多年的特訓沒有一個搭檔,現在,好不容易相信老鬼這個搭檔,也要離開了嗎?我真的註定一生孤獨?

……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老鬼伸著懶腰,極不情願的鑽出被窩,今天劇組要開工了,已經獲得批准,把這部電影繼續拍下去。而且,今天!作為最大投資人的天恆集團董事也將親臨劇組,說是慰問劇組工作人員。

導演王力一大早就忙前忙後,跟打了雞血似得,這次務必讓天恆集團滿意,不然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演員們也都興奮得不得了,尤其張小美,一宿沒睡,時間全用來化妝了,整張臉精緻的好像個瓷娃娃。其他女演員也不甘示弱,傳說這個天恆集團的董事長,不但是青年才俊、一表人才,更是家財萬貫、富可敵國,最最最重要的是:未婚!傍上這樣的鑽石王老五,一輩子就算是功成名就了!

老鬼撓著凌亂的頭髮,達啦著拖鞋就出來了,什麼大人物這麼隆重?

於曉月因為之前與梵卓有過一面之緣,此刻更是傲嬌的不得了,一副女主人的模樣,站在最前排。

老鬼還沒弄明白來的是什麼人,就聽到不遠處一陣騷動,定睛一看,居然是送披薩的人,不對!應該說是送披薩的隊伍。一行穿著統一制服的工作人員,手裡端著各色食物,臉上掛著招牌微笑,浩浩蕩蕩朝劇組這邊走來。

老鬼一見大清早就有得吃,咧著嘴笑嘻嘻的迎了上去。

劇組其他人倒是沒多大反應,都把目光投向更遠的地方。

老鬼對美食之外發生的事情,基本沒什麼興趣了,接過一大盒披薩,毫無形象的大吃特吃起來。

吃著吃著,老鬼突然感覺眼前的光線暗了下來,把頭從披薩盒裡探了出來。眼前,一張精美到極致的臉,以數倍放大的距離出現在她焦距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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