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邊吸鼻子邊把左手上蓋著的布拿開,露出了血祭禁術。

暗夜一看,整張臉冷了下來。

瞬間,周圍的溫度無端下降了好幾度。

老鬼解除禁術,困在禁術中的鬼母此刻已經站在熊熊面前,離開禁術空間,時間開始在鬼母身上運轉,鬼母的身體開始一點一點消失。

老鬼看著依舊微笑的鬼母,心裡很難受,但是她能做到的,只有這些了,“暗夜是冥界很厲害的大死神,你剛剛應該也聽到了,他答應照顧熊熊,你放心吧!”

鬼母想朝暗夜和老鬼深深一拜,可惜腰以下都不見了,她只能深深低下自己的頭,以表謝意。

熊熊看著媽媽的變化,嚎啕大哭……鬼母摸著熊熊的小臉,反反覆覆,好像永遠也摸不夠。鬼母張了幾次口,卻不知該對熊熊說什麼,此刻千言萬語,想說的太多太多……

最終,鬼母完全消散了,但是,直到最後一刻,她都是微笑的,大概她想把微笑的自己永遠留在熊熊心中。

熊熊撕心裂肺的哭喊著媽媽,老鬼也跟著流淚,這種孤獨無助的感覺,她最能理解。

暗夜看著這一大一小,一妖一鬼,哭得稀里嘩啦,微微嘆了口氣,甩手祭出一個小結界,將熊熊包在一個像泡泡似得結界中,睡著了。作為冥界的大死神,這種生離死別的場面,暗夜看得實在太多太多,根本就無法忤逆的天意,又何必自尋煩惱。

倒是老鬼左手的傷,整個手掌都血肉模糊了,暗夜看著很是生氣,抓起她的左手,運用冥界靈力為其療傷。

“你做事都是這樣不計後果的嗎?”暗夜眉頭緊皺。

“啊?這不是沒事嗎!你不用給我療傷,我自己可以慢慢自愈的。”老鬼有點不好意思,這也太麻煩人家了,俺還是有點臉皮的。

暗夜抬眼看向老鬼,用力捏了她的傷口一下,老鬼頓時疼得直抽涼氣。

“你也會疼啊!我還以為你不會疼呢!”暗夜嘴角微揚。

老鬼氣得牙癢癢,死神都這麼腹黑嗎?

暗夜望著老鬼氣鼓鼓的小臉,一副生氣又不敢反抗的樣子,可愛至極,思緒一下子飄到千年前。

千年前自己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小鬼差,跟著白無常謝必安大人去人間辦公。當時正好趕上妖界百年一次的萬妖大典,這個萬妖大典用於選拔妖族中的青年翹楚。萬妖大典初選時會設定很多關卡,從法術,符咒,御獸,陣法,封印術等各個方面考核參賽妖族的綜合實力,最終透過關卡的,再進行決鬥。

暗夜第一次見到她,是在陣法大賽關卡的考核中。

記得那天,好像考核快結束了,進入陣法的妖族,成功的已經找到出口逃脫,沒有成功的已經請求放棄,原本以為沒什麼可看的,卻在考核的最終時刻出現了大逆轉。

用於陣法考試的整個場地突然爆炸了,一瞬間夷為平地,監考老師毫無形象的抱頭逃竄,精密的陣法一轉眼成了廢墟,陣法破壞時揚起的粉塵讓整個結界瀰漫起濃霧。

濃霧中,走出一個少女,飛揚的長髮,一副闖了大禍卻毫不自知的表情,走出結界時開心的樣子,咧著嘴毫無形象的大笑,露出八顆小牙……一切都那麼特別,特別的……讓人看著她就想發笑。所以暗夜開始留意她,幾乎她的每一場考核,他都會去看,毫無例外的,每一場她都用蠻力取勝。

之後,很漫長的一段時間,暗夜總是想起她,想起她咧嘴笑的樣子,想起她露著的八顆小牙,想起她那揚起粉塵的飛揚秀髮……

無數年後,他再次看見她,在冥界的忘川,她蜷縮著坐在一塊巨石上,再也沒有之前的笑顏,她一直孤獨又憂傷的望著奈何橋……他常常去看她,只要一有空就去,趴在奈何橋邊,靜靜的看著她,雖然近在咫尺,但她卻看不見他,她只是目光呆滯的望著奈何橋上。

百年後的一天,她消失了,從此杳無音信。

直到昨天晚上,他再次看到她,在夜魅酒吧,她臉上帶著魅惑的笑。他迫切卻又小心翼翼的走近她,這是她第一次正眼看自己,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第一次與自己靠的那麼近,第一次與自己說話,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動起小心眼,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受傷,在自己面前流淚。

暗夜正一點一點,微弱的將靈力注入老鬼掌心,他總想時間能慢一些,再慢一些…

伊鳴回到警局,人販團伙已被徹底清剿,他皺眉望著手機,手機上顯示著老鬼的位置,看著老鬼在那個點上一動不動,想著她手臂上的傷,他本想去找她的,但想想她那任性而為的性格,再想想以後抓捕鬼母的困難,他又皺眉坐著。

伸手摸了一下帶來的烤雞,已經涼了,伊鳴用保鮮袋封好,放到警局後勤處的微波爐裡熱了一下。等了許久,不見她回來,烤雞又涼了,他又拿去微波爐裡熱著。

這時,伊鳴的手機響了,是局長劉志打來的,告訴他案件圓滿偵破,鬼母被‘問天’所傷,已經死去,老鬼手臂受傷,讓她先趕回京都,限伊鳴在兩天內處理好案子的後續收尾工作,儘快趕回來,有新的任務在等著他們。

伊鳴拿著電話,無法相信案件就這樣告破,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謎沒有解開,卻有了更大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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