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方玉蘭怎麼挑釁,總之飛鷹幫這邊完全沒有要動手的意思,於是雙方開始打起了嘴炮,你來我往,髒話滿天飛,尤其是那方玉蘭,生的一張好賤的嘴,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看來那位王掌櫃的威懾力還是不小的,兩方人除了對噴唾沫,其它地方還是很收斂的。

商秀秀剛才已經一語道破,掌櫃的是一名七境巔峰武夫,這種級別的人物放眼湖東地區三州之地,算得上拔尖的了,但在商秀秀眼裡,這就是一個普通人。

上五境,十一境劍修,在煉氣士中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尤其最恐怖的是,商秀秀只有三十八歲,這樣的年紀對於一位上五境劍修來說,等於普通人的十一二歲,還嫩的很。

嬴貞喜歡吃麵食,這是在北疆養成的習慣,所以他點了一碗陽春麵。

商秀秀好像對吃的沒什麼興趣,又嫌棄酒樓裡酒水太過糟糕,於是她拿出自己神仙釀,獨自飲著。

嬴貞邊吃邊看熱鬧,大致也明白了飛鷹幫這撥人為什麼會纏著方玉蘭不放。

原來他們口中名為赫茹的女子,是赫家堡家主赫雲龍的親侄女,和秦清的年紀一樣,十九歲,到了該出嫁的年齡,於是赫雲龍做為長輩,就私自做主給侄女訂了一門婚約,就是那位飛鷹幫少主燕曉飛,

但人家赫茹不願意,倒不是因為有了心上人,而是單純的不喜歡、不願意,還說什麼江湖這麼大還沒去看看,等她行走江湖歸來再談婚論嫁也不遲。

赫家堡裡沒有人把她的話當回事,一切照舊,該掛燈籠掛燈籠,該貼喜聯貼喜聯,

眼看婚期就要到了,結果赫茹不見了。

飛鷹幫這邊知道以後,頓時怒了,心想你赫茹不過是赫雲龍的侄女,就敢放我們家少主的鴿子?

燕曉飛自己也覺得臉上掛不住,不爭饅頭爭口氣,於是便向赫家堡討要個說法。

侄女逃婚,赫雲龍也自覺理虧,於是放出話來,若能找到赫茹,隨你們飛鷹幫處置。

於是飛鷹幫大舉出動四下搜尋,終於在下馬縣一帶發現了赫茹的行蹤,而當時與赫茹同行的,還有這位劍幽谷的方玉蘭。

嬴貞越聽越覺得有趣,他幾乎沒有怎麼涉足過江湖,關於江湖上那些傳聞軼事,也都是和秦清在懷陰郡裡的茶館聽到的。

大秦武運冠絕太平洲,正常來說,這裡的江湖應該是最有活力,也是最有潛力的,

事實上,在三十年前,大秦江湖確實是人才輩出,無數高手如彗星般崛起於武林,單是九境武夫便有五位之多,但當時的江湖,鋒芒太過耀眼,完全不將地方官府放在眼裡,這便直接影響到了皇家的權威。

於是,嬴貞的外祖父,上柱國寧厲創立大風驍騎軍,以秦廣、陳亭為副帥,在五大藩王的配合下,幾十萬鐵騎用時三年,如秋風掃落葉般席捲了整座江湖,

五位九境武夫,三人失蹤,兩人被殺。

自此大秦江湖一蹶不振,再不現往日風光。

寧厲卸甲歸鄉之後,外孫嬴貞接過擔子,統領北疆、南境以及各州府郡縣的府兵大營,共計大軍一百三十萬,沒有給這座江湖留下一丁點喘息的機會。

至此,整座江湖都變了味兒。

嬴貞思來想去,總覺得大秦江湖淪落到如今的局面,父皇應該是罪魁禍首,外祖父是主兇,他是幫兇。

無論飛鷹幫還是赫家堡,如今都靠依附官府,才能存活下去,沒了江湖血性,學會了趨炎附勢溜鬚拍馬,

比的不再是誰佔理,而是誰在朝廷中的靠山硬。

所以最早投靠嬴盈的三教三宗八幫十會,如今是整個武林中最吃得開的一撥人,無它,靠山最硬。

酒樓裡熱鬧的實在不像話,就連二樓的食客,後院廂房裡的住客,此刻也都被吸引過來,興致勃勃的瞧著方玉蘭舌戰群雄。

“燕曉飛但凡長的過的去,也不至於被人家大姑娘瞧不上眼,修為多少上點檯面,也不至於被人看不起,赫堡主自己也有閨女,你們怎麼就不想想?人家為什麼不願把自己閨女嫁給燕曉飛呢?還不是因為他太差勁。”

“姓方的,你小子就在這裡大言不慚吧,就你那點斤兩也敢瞧不起我家少主?有能耐你等我家少主來了,到酒樓外比劃比劃,你敢嗎?”

“哈哈哈哈,真要笑死人,方某不過只是劍幽谷一外門弟子,你們卻要我和佔了飛鷹幫最好修煉資源的少主去比?你真好意思張嘴,我都替你們飛鷹幫臊得慌。”

飛鷹幫那領頭的壯漢,此刻已經氣的臉色鐵青,他和方玉蘭對罵半天,處處吃虧,佔不到一點便宜,眼瞅著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索性不再言語,省得讓人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