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瓷不願意相信地上躺著的是她奶奶,可這衣服首飾樣樣都是奶奶身上的東西,總不能是別人特意拖了一架骨頭來給換上的吧?

這個時候許瓷是三魂六魄都快飛了,她一邊唸叨著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一邊軟著腿跑,說是跑其實也就跟走沒什麼差別。

她邊走邊叫人,一會兒叫管家一會兒叫司機,叫了半天沒人應她甚至嚎了幾聲楚意,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呼呼的風聲,冷風打在身上總帶著些刺骨的陰涼,讓她全身汗毛倒豎。

從老宅子的正堂到大門口不算遠,用一般的速度也就十分鐘,可許瓷愣是走了將近半個小時都沒走出去,還在半路上碰到了管家和其他幾個人的枯骨,她臉白唇烏,恨不得直接暈了了事。

好不容易走到了大門口,卻發現鐵門拉不開,原是許柚從許家老宅子離開的時候按照老爺子的意思給大門上了鎖,許瓷站在門口直接懵逼,後面是鬼骷髏,前面是鐵閘門,這他麼的是幾個意思?!

許瓷最後還是費了一個小時翻牆翻出去的,因為業務不大熟,下去的時候把胳膊都弄脫臼的,顫顫巍巍的如同老人一樣出了外頭的林蔭道,又走了一個小時才招到一輛計程車。

開計程車的大叔看到她這麼狼狽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忙問要不要報警,許瓷連連擺頭讓他把她送到了許家別墅。她本來是想去醫院的,但是實在是太狼狽了,最近她在網上的名氣很大,就這麼過去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還不知道要搞出什麼動靜來呢。

許瓷一回去整個許家別墅的燈都亮了起來,許老爺子看到她這個樣子,氣的直拍桌子,“大晚上鬼混,現在知道回來了?”

許瓷有苦說不出,接二連三地受到了驚嚇,著了涼不說,腿和胳膊也受了傷,小心髒脆弱的不行,一直硬撐著,被許老爺子這一聲怒吼一震,當場兩眼一翻放心地暈過去了。

許家又打電話叫了醫生過來,醫生說有些嚴重還是建議送醫院,於是淩晨三四點的時候,許瓷又被拉到了帝都綜合醫院去。

許瓷被送醫院,楚意當然是不知道的,第二天一大早拉著楚茵起來跟家裡兩個老人一起去體檢。

楚家張家許家一直都保持著不錯的關系,他們去的醫院自然也是帝都綜合醫院。

高階vip服務一路開了綠燈,一整套下來根本沒費多少時間,楚意牽著楚茵正準備坐電梯走,楚奶奶拉著她說不急,先去看看張名凱和許瓷。

楚意頓了頓,“許瓷怎麼也在這裡?”

楚奶奶訊息可比楚意靈通多了,她道:“昨天晚上出了點事送醫院來了,叫小張把車裡準備的東西拎上來,咱們一起去看看。”楚奶奶又想起自家孫女最近和許家丫頭好像生了些嫌隙,又道:“看看就走,全了面子情就行,你可別跟她抬槓。”

楚意點頭道好,給司機小張打了個電話,等他拎著兩大盒東西上來,楚意就接了個過去,跟在楚爺爺楚奶奶身後依次去張名凱和許瓷。

他們先去的是張名凱的vip病房,結果張名凱被推著出去遛彎兒了,把東西放下他們又轉去離得不遠的許瓷住的病房。

路上楚意問道:“張名凱怎麼還待在醫院呢?”

楚奶奶答道:“傷的挺重,兩條腿直接廢了,每天一到晚上的同一時間就莫名其妙疼的直打滾兒,你張阿姨打算帶人到國外去治療。”

楚意哦了一聲,不大在意,他張名凱就算出國也絕對治不好,這輩子只能乖乖的認命,不是想靠著研究原主搞出大事業來,想功成名就,想出人頭地?呵,偏偏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做一輩子廢物,死算什麼?讓一個野心勃勃的人悽慘絕望落魄悽涼的活著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許瓷的病房裡人挺多,好些人來看她,楚意走進去的時候,許瓷的兩隻眼睛都在噴火。

“你居然還敢過來!”許瓷一看到楚意就想起醫生說的那些話,手指著她大叫,已然摒棄所謂的優雅。

許老爺子黑著臉,“你給我閉嘴,大吼大叫的像什麼樣!”

“爺爺,我今天會躺在病床上全是拜她所賜,還有名凱,也是她幹的!”許瓷抓了枕頭就砸過去,“就是她,她還想殺了我!”

病房裡的人面面相覷,楚意將楚奶奶準備的禮啪的放在櫃子上,冷著臉說道:“許瓷,我們就算已經絕交了,你也不至於這麼說話吧。”

許瓷惡狠狠地瞪著她,又是抹眼淚又是嚶嚶嚶,“昨天晚上就是你!”她現在還是不怎麼敢把做活體實驗的事捅出去,她暫時還不打算拼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倒是沒再提張名凱的事,只是一直揪著昨晚。

楚意才不怕,她所有的痕跡都抹的幹幹淨淨,虛個屁啊,冷著臉拿出手機撥打了報警熱線,然後把手機丟到了她面前,“快,快對著警察叔叔嚶嚶嚶,訴說我的罪行。”好好的大小姐裝什麼嚶嚶怪!

許瓷張了張嘴,嚶嚶嚶的哭音效卡在喉嚨裡,上不得下不得,臉上的表情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