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去處理事情了,唐皇後站在東宮院牆下看著自己的手,扯著嘴角泛起冷笑,當初她偷偷塞給了褚蘭一把刀,褚蘭是動手了,可惜她沒能一刀將那人捅死了去,她真是可惜好久的。

“也許這個世上真有鬼神也說不一定呢,看,遭報應了吧。”

皇帝駕崩,舉朝皆驚,人心惶惶。

謝太後傷心過度臥病在床,唐皇後坐鎮後宮,太子撫慰朝堂,哪怕君主突然離世,卻也沒有對朝政之事造成太大的異動。

靖德帝慘死明顯不是意外而是人為,太子一邊處理朝事一邊派人查探真兇,但查探程序舉步維艱,時間一長拖的太久也就不了了之了。

太子素有仁義,登基後對諸位兄弟都相當大方,尤其是和他一向交好的傅容,被封了景王接手戶部,擇日出宮建府。

在傅容搬出皇宮的前一天晚上楚意去了趟鳳梧宮,唐皇後在傅熙登基不久後就搬進了永樂宮旁邊的福壽宮,鳳梧宮則成了新任皇後蔣韓蓉的起居之所。

因為傅蘭附身,蔣韓蓉的記憶出現了斷層,無論怎麼回想她的腦子裡始終有很長一段空白記憶,不過好在有蔣家嚴苛的教育打底,又有忠心耿耿的彩玉在身邊伺候著,再加上傅熙對她也多有愛護,在後宮生活也沒出什麼太大的亂子。

蔣韓蓉從東宮搬走的時候彩玉將春江也帶了去,懸掛在寢殿長榻後頭的牆壁上。

“在看什麼?”楚意從外頭進來就見春江怔怔地看著搖晃的珠簾出神。

“沒看什麼。”春江興致乏乏,“你怎麼又來了?”

楚意壓低聲音答道:“你是想待在這裡還是跟我一起出宮去?”

春江猶豫了會兒,“還是跟你一起吧。”

對於她的回答楚意略有詫異,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會留下呢。”

“我幹什麼要留下?”春江沒好氣地反問道。

楚意對著層層床幔後頭的人影抬了抬下巴,“她不是遙遙的轉世?你難道就沒打算過要折騰她?”

春江被噎了一下,剛開始她還真有這個打算,不過後來想想又放棄了,她不欲多說,翻了個白眼,“要你管!”

楚意挑了挑眉,“喲,這脾氣可真大,惹不起惹不起,我還是先走好了。”

她轉了身作勢就要離開,春江氣的跳腳,“花月!”

……………………

這日是個大好晴天,傅容總算是帶著上頭撥下來的人手搬進了修葺完畢的景王府。他親爹不疼親娘不愛,哪怕年歲已經夠了,也仍沒有定下親事,府中沒有主事的女主人,他便叫大宮女瑩草一手接了府中大小事務。

傅容閑的在臥房裡和楚意下棋,他單手支頤,指尖夾著黑子落放在棋盤上,連連瞥向和花月圖掛在一起的春江圖,“我把她移到別的屋子去吧。”平白多了個外人,真是礙事又礙眼的很。

楚意尚未開口,春江就扒著畫大聲嚷嚷,“不行,那我不得悶死?”

傅容擰了擰眉,撇嘴道:“花月姐姐……”

楚意正琢磨著棋局,哎呀一聲將棋子丟回棋簍裡,丟了顆花生米在嘴裡,“這是你的家,自然是你做主的。”

“花月……”

傅容目光涼涼,“再吵吵,把你掛茅房去。”

“你!”春江氣的差點兒把地上的草都給拔了,楚意又吃了幾顆花生米,笑道:“你可別氣,有句話說的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春江,“呵呵。”

“皇後發覺你不見了,正叫人找呢,你要是想回去,我立馬送你一程。”

春江聞言瞬間噤聲了,她才不想回皇宮去呢,在這外頭煩悶了好歹能幹嚎兩聲,那裡面喘氣兒都得放低聲音。

春江安靜下來,傅容直接取了畫出去給了瑩草,叫她尋個空房間把畫掛起來,瑩草領命退下了,傅容又回到屋裡,撚了棋子放下,笑道:“花月姐姐輸了。”

楚意看了棋盤,“要再來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