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美人圖(七)(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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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意憂愁地捂額,孩子長大了,都不跟她談心了,真是傷懷。
傅容不說楚意也不逼他,左右她想知道的事兒只要晚上出去逛一圈就什麼都曉得了。
待到傅容喝了藥熟睡過去,楚意才從他手裡將自己的袖子扯了出來閃身離開了北苑。現在天色尚早,想著方才太子說要去找靖德帝,楚意便沒往其他地方去,而是徑直去了皇帝日常辦公的長信殿。
長信殿內靖德帝高坐上首,聽完太子的稟話他只微微點頭,視線仍舊落在禦案上攤開的奏章上面,提筆蘸了點硃砂,“朕知道了。”
“父皇,此事略有蹊蹺,皇家禦馬都是精挑細選的出來,騎射課上突然出事兒,七弟如今臥傷在床,兒臣……”
“太子。”
靖德帝放下朱筆合上奏章,淡淡地看向他,“你什麼都好,只凡事都喜歡探個究竟徹底。”
“兒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你回去吧,待會兒天暗了路就該不好走了。”靖德帝抿了一口茶,“此事朕自有分寸。”
靖德帝積威多年,他這話一出傅熙只得嚥下滿肚子的話恭敬告退,出門時望著漫天風雪不由嘆了一口氣。
總管太監立在案前收拾散亂的奏摺,靖德帝靠在椅背上,緩緩啟聲道:“誰下的手?”
“回陛下的話,是五殿下。”
靖德帝嗤笑一聲,“老五?韓妃也支了手吧。”
總管太監彎了彎腰,“陛下英明。”他握著拂塵立在邊上,小心問道:“您看這事兒……”
“翫忽職守的該怎麼處置就處置。”靖德帝眯著眼,又抽著了一份奏摺,不再言語。
總管太監見他只提了翫忽職守四字,絕口不提七皇子受傷的事,知道這是打算處置了馬場的人就這麼輕輕放下了,他握著拂塵退下,往下低了低頭掩住面上的複雜,陛下啊……果真還是不待見七皇子的,事過八年依舊邁不過褚貴妃那道坎啊。
長信殿內已經點滿了燈燭,靖德帝伏案批改奏章,絲毫沒有把剛才的事兒放在心上。楚意看的來氣,揮袖一掃滅了燭火,殿內突地一暗,靖德帝手抖了抖,皺眉望向緊閉的門扉,內裡並無風,這滿殿燈燭怎麼突然就滅了?
殿中宮人點燭續火,楚意暗自冷哼了一聲轉去了北苑五皇子的住處,做出了因就得承擔果,傷了人就想這麼算了,天下間可沒有這等好事兒!
既然做了事那總得付出些代價才是。
……………………
外頭的雪是越落越大了,靖德帝也不想往外走,幹脆就歇在了長信殿。他沐浴後趴在榻上,兩個宮女跪在兩側揉按肩背。他舒服地喟嘆了兩聲,虛眼看著榻邊的高凳上擺放的梅瓶,裡頭插著的是從禦花園梅林裡折來的花枝,幽幽飄香。
他看著花聞著香漸有了睡意,長信殿的管事宮女匆匆入內,“陛下,韓妃娘娘使了人來,說是五殿下在北苑傷了腿,傷勢頗重。”
靖德帝猛地睜開眼,“怎麼傷的?”
管事宮女組織了一下語言,“那邊來話的意思是休息的時候不小心從床上滾下來,腿磕在了腳榻上。但韓妃娘娘堅持認為不是意外,和皇後娘娘之間略有爭執,特叫人來請您去主持公道。”
“還真是巧。”靖德帝懶得管這些閑事,蹙著眉打發了宮女,“回了韓妃話就說朕已經歇下了。”
他將偏殿伺候的宮人都揮退了下去,蓋著被子閉目養神。
眯了不過一刻鐘管事宮女又帶來另外一個訊息,小心翼翼道:“陛下,韓妃娘娘從北苑回寢宮的路上,踩雪滑腳……摔在了石階上,腿傷頗重。”
靖德帝坐起身來,來了點兒興致,“有意思,去查查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
皇帝手下的人效率相當高,不到半個時辰便有人回話,靖德帝一邊聽著一邊詫異地揚了揚眉,“還真是意外?”
“確無人為的痕跡。”
靖德帝突笑道:“真是奇了,難不成惡人還真自有天收?”
經了這事睡意散了不少,靖德帝起身去了書案,鋪展開上頭唯一的畫卷。穿著大紅錦緞宮裝的美人懶懶散散地斜坐在榻上,紅唇如火肌膚賽雪,她眉梢眼角半含不悅似有不耐,整個人便如同那四月枝頭恰似彤雲的繁繁海棠,叫人挪不開眼。
靖德帝神情恍惚,“褚蘭啊……”
臨近年關大雪連著幾日都沒停過,宮裡七皇子,五皇子和韓妃接連傷了腿臥床休養,暗地裡傳了不少風言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