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風倒還好, 馮芸芸是被方螢春給嚇壞了, 馮家的人來夏家接她的時候臉色都沒緩過來。來接馮芸芸的是她剛回國的哥哥,他鄭重地跟夏晚風道了謝才帶著人離開。

方螢春和蕭舒良的後續如何自然有人跟進報備, 楚意便沒放多少心思。她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王三巧身上,王三巧身體裡的芯子絕對絕是隻狐貍, 雖然奇怪它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卻也不妨礙楚意找它報仇。

久不見人的封大帥終於現身,他連同著自己的好友準備給封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妄圖取而代之的兒子一點顏色瞧瞧,封衍絲毫不懼, 稍有空的時候到夏家來楚意整個人都躍躍欲試。

封大帥和封衍鬧的厲害, 王三巧並未受到波及。

楚意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這個女人很厲害, 倒是不是說別的什麼方面,畢竟她的智商能力確實是不大行,可勾人這一點確確實實算是她的拿手本事。

封大帥和封衍都不在家,大概是春閨寂寞, 她幾乎每天都會出去浪一浪,浪的這個物件還是他們九宗會的白三弟。

據阿芮所言,最近白三夜夜春宵, 被她迷的神魂顛倒, 似乎還有打算直接從封大帥那兒搶人。

白三也不是個什麼渾人, 他能混到九宗會老三的位置心志堅定遠超常人。再說家頭裡還有個很是恩愛的妻子,平日裡疼著捧著跟心肝兒似的,這些年多少狂蜂浪蝶沒一個叮住肉的。只能說這小狐貍修行道行不到家, 勾人媚術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白三夫人眼眶發紅,她道:“二姐,你說這算是什麼事兒啊!”

論年齡白三夫人可比楚意大多了,可在九宗會向來只看排位,她的這一聲姐楚意心安理得地受了,掀著茶蓋撥了撥,笑道:“三弟妹是怎麼想的?”

白三夫人氣性足,她老家在北方也算是望族,即便沒落了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我琢磨著回北方去。”她嘆氣,“今天是特意來求二姐幫個忙的,這從南到北又是坐火車又是坐船的,怕是不大太平。”

“好說。”楚意回想了一下,“大哥過兩天要北上辦事兒,你從慶城跟著他一起走,倒不用擔心什麼。”

“真的?”

“嗯,昨天剛得到的訊息。”楚意抿了一口茶水,“你最好今天就往慶城去,不然可能會趕不上。”

白三夫人是打定主意不和白三過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她又不是沒了男人活不下去,她沒有孩子,也犯不著委屈自己。

當天下午白三夫人就坐著火車去慶城搭了九宗會大哥的順風車去了北方,彼時白三正在歌舞廳的包間裡和那狐貍興致高漲地做運動。

楚意以前還猶豫到底該怎麼對待王三巧,但自從知道她的芯子是個狐貍精之後所有的猶豫消失的一幹二淨。

王三巧從歌舞廳出來正是下午七點,太陽早落了山,她懶懶地倚著車點了根女士香煙,悠閑地看著歌舞廳外頭的大海報。外頭人來人往,不少目光往她身上瞟去,這極大的滿足了她的虛榮心,撩了撩長發,對著最近的路人拋去了一個媚眼,那路人差點撞在電話亭上。

王三巧笑的花枝亂顫,是越發得意。

那天晚上夏楚意叫了她一聲媽是真的把她驚的夠嗆,整日提心吊膽的就怕對方幹出什麼事兒來找她麻煩,結果一個月過去了,屁事兒都沒有,她又放心下來了。

人啊是六界裡面最喜歡感情用事的,好歹這具身體是她母親,想來是念著些情的。

她又吸了口煙,慢悠悠地張著唇輕吹出來,這樣的日子可真是舒服呢。不像在家裡,所有人都喜歡盯著她,生怕她給長姐丟臉給青丘丟臉,每次睡個男人弄得跟打仗一樣。

她就不明白了,狐妖生來就該是勾人的,靠自己本事睡男人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自己爽了舒服了不就好了?那些老女人自己沒本事管不住自己男人,怎麼反倒是還賴她漂亮惑人了?

街頭拐角的車裡,阿芮坐在副駕正握著帕子細細擦拭著手裡的槍。楚意坐在後座手肘搭在車窗上,指尖勾著淺紫色的禮帽。

“動手吧。”

阿芮的槍法其實算不得特別好,她更喜歡玩兒匕首,匕首落在她手裡她能給你玩出一朵花兒來。可惜這裡隔得有些遠,她的匕首飛不過去。

當槍聲響起的時候,大街上一片混亂。

王三巧本來都已經拉開了車門,腳剛抬到一半就聽見砰的一聲槍響,緊接著心口的地方就是一陣劇痛,鮮血染紅了素面兒的旗袍,她捂著心口身體不受控制地滑落在地上,暗罵了一聲該死,她的任務還沒完成呢!

她喘著粗氣,費力地轉動身體想要看看到底是誰開的槍,這具身體的生命力極速流逝,不過在幾息間就沒了氣息,與此同時沒了宿體的異世靈魂被這個世界徹底排斥扔了出去。

在她消失的那一刻,楚意明顯感覺到了靈力波動,還有一聲從上面傳來飽含痛苦的尖叫。

楚意透過車窗望著半暗的天空,看來那狐貍也不是這個世界的物種,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從哪兒來的,也許她應找蓬萊公主問上一問。

王三巧斷氣的時候白三正巧趕出來,黑色的汽車從旁邊緩緩駛過,楚意笑看著他,抬手比了開槍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