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比了比脖子,做出一個殺的動作,見她們點了頭,這才滿意地離開。雖然他說的和太後娘娘吩咐的稍有差異,但只要能達到叫他們不敢踏出冷宮的目的也就無所謂了,畢竟最後若是出了差錯,倒黴的還是他。

鄧德子帶著人走的很瀟灑,懸吊著幾縷蜘蛛網的破舊木床上,裴賦怒睜著眼連叫了好幾聲鄧德子,他越是叫鄧德子走的越快,不過轉眼便出了冷宮大門。

辛悅和佩兒站在床下的腳踏邊兒上,布滿灰塵的老鼠從床架上滋溜一下躥了下來,它也不怕人,從兩人的鞋面兒上呼嘯而過,吱吱了幾聲鑽進了牆角的小洞中。

兩人後知後覺地尖叫了一聲,震落了不少灰塵,裴賦吼的比她們還要大聲些,“嚷什麼?還不把這屋子收拾幹淨!”

在修真界的時候辛悅一心一意地依附魔修,到了這大離,她便一心一意地勾搭裴賦,從始至終她都是個只會靠男人過活,攀附著男人汲取養分的女人。

不是因為她沒有其他的生存之路,只是她習慣了讓男人把她所有想要的東西捧上來,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坐享其成,多好多自在啊。

裴賦一出聲兒她便很快動作了起來,至少在她找到下家之前,她還是個攀附著裴賦的女人。

辛悅拿著木盆和帕子,佩兒則是到院子裡拿來掃帚,她會這麼乖順,完全是因為她喜歡上了裴賦。

不只是男人會由性生愛,有的女人也會。佩兒和裴賦歡好的次數不算少,一來二去的倒也生出了幾分心思。

辛悅和佩兒兩人早結了仇,如今同處一個屋簷之下,這日子哪裡能安生的下來?

你罵我我罵你是家常便飯,大打出手也是常有的事。

每當她二人對上的時候,最苦逼的就是裴賦,她們一開吵一開打就壓根兒顧不上他。

吃喝,她們不記得給。

拉撒,只能就地解決。

這天辛悅和佩兒在院子裡又大打了一架,在冷宮的一大群半瘋廢妃的注視下,頂著雞窩頭慢吞吞地走了進去,一踏入房門便聞到了一股惡臭味兒,辛悅沾滿了泥漿子的臉僵了一下,嫌惡地踹了踹木門。

一想到等會兒又要給那男人收拾屎尿清洗床被衣衫,她就忍不住想要幹嘔,她看了看自己那雙汙糟的手,心裡頭著實不是滋味兒,抽出半踏進去的腳,轉身就跑,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兒後,尋了個地方拾掇自己。

辛悅跑了,佩兒也打起了退堂鼓,以前有辛悅陪著,收拾也就收拾吧,現在……

佩兒捂住鼻子,也麻溜地退了出去,還貼心地關好了房門。她是喜歡裴賦,可她喜歡的是皇帝裴賦,那個高高在上威武霸氣的君王,而不是現在這個活的連她都不如的殘廢,喜歡他還不如喜歡她自己呢。

辛悅和佩兒兩人難得默契的沒有去管屋裡頭的裴賦,一人洗澡換衣,一人蒙頭大睡,都有志一同地不提那個人。

………………

“老師最近和師娘買了幾塊地,閑來無事種了不少茶花,來年便能開了。”男人手執棋子落在棋盤邊角的黑子旁,“冀州的風水極好,養人也養花。”

楚意笑瞥了一眼對面的王佑呈,他口中的老師和師娘是原主的父母,不久前他外出冀州公幹,楚意也念著那兩位為女兒操碎了心,順便叫王佑呈捎了書信和不少東西過去。

“冀州的風水確實好,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寧願待在那兒也不肯上京來。”楚意撚了一顆棋子說道。

王佑呈點了點頭,等著對方落子的同時又說起了二老的身體狀況。楚意聽的認真,時不時笑著應上一兩句。

不遠處角亭裡的兩人言笑晏晏,清風綠水,翠竹搖曳,處處皆可入畫。裴瑄站在青石小徑上,一腳將面前的小石子兒踹進了旁邊的小湖泊裡,聽著它咚的一聲下沉,面色鬱郁。

“王爺,不是說找太後娘娘有事兒嗎?”決明見他突然駐足不前,看向角亭,“怎麼不走了?太後娘娘不是在那兒嗎?”

裴瑄捏了捏袖口,目光四轉,他指著離角亭將近兩米的高樹道:“決明,咱們上那兒去。”

決明:“???”莫名其妙!幹什麼突然要上樹?

他沒有動作,裴瑄不由皺眉道:“愣著幹什麼?拎著本王上去,悄悄的。”他似乎不放心,又加了一句,“如果他們發現了,扣你一個月工錢!”

決明抽了抽嘴角,他家王爺日常抽風,真他麼心累。

雖然內心瘋狂吐槽,但身為一個忠心下屬,為了自己的工錢,該做的還是得做,即便明知道做不到也得盡力去做。

決明拉著裴瑄小心地躥上了枝葉繁茂的高樹,亭中的兩人似乎沒有察覺,依舊一邊下棋一邊笑談。

決明無聊地數著身邊的樹葉,裴瑄聽著下面歡快的談話聲,揪了一把樹葉攥成一團,只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一地,幹什麼要對那小子笑的那麼好看?

不要以為他不知道,那姓王的野男人居心不良的很!

“決明,給那個野男人點厲害瞧瞧!”裴瑄悄聲,“用你的內力讓他摔個狗吃屎。”

決明:“……”又他麼抽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