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芝與王太監:“……”什麼情況,一臉懵逼。陛下不是應該責罰他們的嗎?怎麼還重賞呢?

不止雲芝和王太監,同樣一臉懵逼的還有重華殿裡收到重賞的顧雲深和宮外顧家一群人。

顧雲深跪謝賞賜,沉默不語地送走了紫宸殿的大宮女雲芝,這送來的筆墨紙硯和擺件,無一不是極品,好些應該還是小國貢品。

“公、公子,陛下是個什麼意思?”元冬小聲問道。

顧雲深也不知道這位女皇陛下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他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微微動了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雲芝和王太監各幫著楚意跑了一趟,帶回來的反應叫她忍不住笑出聲來,顧家那群人捉摸不透她的意思,怕是要徹夜失眠了,失眠好,如果神經衰弱就更好了。

…………

翌日上朝,滿朝文武嘰裡呱啦地說個不停,爭執著有關今年科舉之事,顧尚書雙股戰戰,暗恨家中妻子自作主張,又想著昨日休沐從宮裡送出來的賞賜,真是萬分憂慮。

偷偷往上瞄了一眼,卻見高坐上首年前剛剛及笄的當今面色紅潤,笑意盈盈,他心頭一跳,往日這小陛下都是肅目斂神,不茍言笑的,今兒個好像有些不對勁兒。

楚意本就一直暗中觀察著顧尚書,見他目光偷瞄過來便迎上去露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滿意地將那人嚇的一個冷顫,她輕咳一聲,制止了朝堂上的爭論不休。

“行了,科舉之事皆交由丞相負責,有事就說沒事就都到此為止,朕可沒心思聽你們在這兒呼呼咋咋。”

丞相應了旨意,其他人也無別的事兒上奏,王太監適時高呼了一聲退朝,楚意站起身笑看著下面跪拜的一群人,道:“方才盡顧著正事兒,朕還未恭賀顧尚書連了一門好姻親。”

明明那聲音裡含著笑意,顧尚書身上卻是控制不住的直冒冷汗,他嚥了咽口水:“此等小事勞陛下掛念,微、微臣惶恐。”

“惶恐?朕以為顧尚書一家壓根不知這二字究竟有哪筆哪畫。”楚意睥睨著他:“汝子與清平定親,你顧家如何與鎮南王搭上關系朕暫且不究,只是朕聽聞你那未來兒媳就在京都……”

她頓了頓:“鎮南王府郡主私自進京,瞞而不報,是誰給她的膽子?是你還是……鎮南王?哼!”楚意拂袖離開:“告訴她,朕給她父王面子就不著人押解進宮了,叫她自己立馬給朕滾進來。否則……”

楚意一走,朝堂之上立馬熱鬧了起來,昨日顧映辰與清平郡主定親的事兒鬧得滿城皆知,他們原以為宮裡的那兩位是知道清平郡主進京的,沒想到是瞞著上頭偷偷摸摸來的。

鎮邊大將及其家屬無詔不得擅自回京,大齊律例上明明白白寫著的。

你說你來京都來了就來了吧,低調點兒不叫人發現不就好了,居然這麼大張旗鼓地和陛下中意的男人定親,清平郡主她這不是上趕著給陛下遞刀嗎?

都說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嘖嘖嘖……

顧尚書差點兒噴出一口血來,感情兒那位郡主娘娘到京都來根本沒過明路!這是什麼意思?往小了說是豔羨京都繁華來看看,往大了說那就是鎮南王想造反!

愚婦!孽子!蠢貨!

顧尚書在心裡罵了一圈,軟著腿慢吞吞地出了朝政殿,諸位大人毫不收斂自己的幸災樂禍,這顧家人不知道為什麼都傲氣的不行,明裡暗裡的得罪了不少人,好些人就一心一意盼著他們倒黴呢。

顧尚書回到顧府便發了好大一通火,嚇得滿府人都不敢往他面前湊,顧夫人端著一盅雞湯走進書房,一邊給顧尚書順氣兒一邊兒道:“你這是做什麼?好好的發這般大的火。”

這不提還好,一提本來已經歇火的顧尚書霎時又火冒三丈,他一把拂開顧夫人的手,指著她怒道:“還不是你!”

顧夫人莫名其妙:“我怎麼了?”

顧夫人這副不自知的模樣叫顧尚書咬牙切齒:“你知不知道清平郡主是自己偷偷摸摸進京的?”

“嗨,這事兒啊?”顧夫人撚著帕子笑著將顧尚書按在椅子,與他捏著肩膀:“你急什麼,不說鎮南王手握重兵,陛下絕對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就說陛下責罰清平郡主和鎮南王府,看在辰兒的面子上,她也不會牽連到我們顧家身上來,這些年你還沒看明白?”

顧夫人慣是個有主意的,顧大人被她這三言兩語安撫下來,摸了摸胡須,嘆道:“你怎麼就自作主張給辰兒與清平郡主定下婚事呢?陛下不比一個郡主強?真是糊塗!”

顧夫人伏在顧大人背上:“辰兒喜歡誰才是最重要的,再說了……要我把自己這唯一的兒子送進宮裡頭去伺候女人,我是死也不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