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降臨前的黃昏, 空氣濕潤悶熱, 白色蝴蝶撲打這翅膀落在窗邊, 輕輕抖動雙翼。

沈信楨倚在窗邊垂眸看著,怔愣出神。

溫則養病的這幾天,溫律一直沒有再出現過, 沈信楨一邊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溫則,也在小心翼翼地觀察著。

她對於溫律所說的真相併不相信,心裡甚至認定是荒謬言論,可卻一直不敢對溫則坦白。

有好幾次, 她面對溫則欲言又止地想要向溫則求證, 但話到喉嚨, 卻莫名其妙地被一股幾乎於恐懼的情緒壓制住。

她在恐懼什麼?

這恐懼在她看來就像是對溫則的背叛, 她對自己失望極了, 如果自己真的信任他, 就該在第一時間向他發問, 得到他的回答。

可是她沒有。

她甚至不敢去想那天在天臺上的對話,越想越深越覺害怕。

那段時光, 是她再也想不起來,徹底丟失的過去,她怎麼會不好奇?可是每當她問溫則時,他只會細密親吻她,哄騙她:“乖,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

那個時候的沈信楨, 全身心依賴和信任著溫則,他要她不要問,不要回想,於是她不再頻繁追問。

可是,現實把擱淺的矛盾推至眼前,這一次,她不論如何也要得到答案。

沈信楨走到床邊坐下,靜靜凝視著男人的睡顏,聲音極輕宛如呢喃。

“溫先生,你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在醫院休養了將近一週,溫則終於在院長和沈信楨的批準下準備出院了。

溫則是秘密入院治療,不過還是被媒體被捕捉到風聲,每天都有記者蹲守在醫院門口或者遊移在醫院裡就為了獲取神秘的一廈集團總裁的第一手新聞。

從醫院返回家後,溫則換了一身衣服便在趙普亮的陪同下趕去了公司處理要務。

沈信楨忙了一天有些疲倦,目送著轎車走遠,正預備回房間小睡一覺時,趙曉依的電話打了過來。

天光暗淡,涼風習習,吹在人胳膊上激起一陣細微汗毛。

沈信楨猶豫了一下,按下接聽鍵。

“信楨,立刻來我們上次見面的地方,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沈信楨抬起眼睫,聲音些微冷淡。

“我想,我們沒有話題可聊了吧。”

趙曉依頓了頓,再次開口後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

“信楨,難道你不想知道,在你失憶的那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沈信楨渾身一凜。

“我在這裡等你20分鐘。”

電話被結束通話的那一瞬間,沈信楨已經沖出了大門。

“沈小姐,你要去哪裡?”紅嫂在她身後追趕,可惜沒一會兒,沈信楨就攔下了一輛計程車,揚長而去。

從曇宮到市區那家咖啡館有些距離,司機一再加速終於在20分內趕到。

沈信楨的表情始終是淡淡的,可開車門時卻接連兩次沒有成功,司機往後看了一眼,打量著沈信楨的臉色,擔憂問:“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沈信楨推開車門,往咖啡廳走去。

依舊是那個靠窗的位置,趙曉依穿紅色套裙,單手撐著臉,神態悠閑地望著窗外。

等沈信楨坐在她面前的時候,趙曉依才慢慢回過頭,對她露出一個熱情的笑來。

“信楨,你真準時。”

沈信楨面無表情,聲音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