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楨抬眸,調侃他:“怎麼?怕我白領公司的薪水嗎?”

溫則挑眉:“明白就好。”

“嘁——”

闊別一年之久,趙曉悠看著面前的沈信楨,恍然如夢。

不該是這樣吧?她想。

她設想過很多種再次見到沈信楨時的場景:是在某個設計公司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或許是被生活所迫嫁給富裕臃腫的中年男人,又或者是艱難度日等待著秦高朗的回歸……唯獨沒有想到,她會和溫則在一起。

他們姿態親暱,相處自然,彷彿有著很多年的默契,是早已成為戀人的關系。

但趙曉悠不明白,曾經那樣堅守執著於秦高朗的人,怎麼會這麼快陷入一段新的戀情。

兩人沉默對視了一會兒,趙曉悠開口問道:“這一年裡,你過得怎麼樣?”

“很好。”沈信楨想了想,禮貌性地問:“你呢?”

“我麼?醫學生有好日子可過嗎?忙都要忙死了,要不是美國的導師喜歡我提前給我安排好了實習醫院,我恐怕回國都找不到工作。”

趙曉悠抱怨完,嘴角扯開一個熱情的笑,“信楨,我好為你高興啊,居然能和溫則學長在一起。”

沈信楨攪拌著咖啡杯的尚未融化的方糖,淡淡一笑,回道:“謝謝。”

“當年我和高朗在一起的時候,有段時間一直不敢見你呢,好像是搶了你的男朋友一樣,對你很抱歉來著,現在好了,你終於遇到了喜歡你的人。”

沈信楨沒有說話,趙曉悠顧自說下去:“你這一年都去哪裡了?我和高朗出國之前聯系過你,但是你手機一直關機。我還很擔心你,勸高朗推遲幾天再走,可是他這個人急性子嘛,說你沒事會打電話給我們的,結果……”

“辦完媽媽的葬禮之後我就出了車禍一直在醫院。”

“……什麼?”

沈信楨抬頭看她,語氣極為平淡:“因為傷到了大腦所以暫時忘記了很多事情,所以沒能和你們聯系。”

趙曉悠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那麼,這段時間是溫則學長在照顧你?”

沈信楨點了點頭。

趙曉悠牽強笑道:“你真幸運,不像我,原本以為能和高朗成為一對眷侶,沒想到倒成了一對怨侶。”

沈信楨垂眸,道:“高朗哥他很喜歡玩吧。”

趙曉悠悵然嘆口氣,記起她和秦高朗在美國生活的那段渾渾噩噩的時光。

不可否認,他是一個有魅力的男人,陽光帥氣的外表和張口既來的情話讓女人無法招架,他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好,但卻從不把她們放在心上。

曾經趙曉悠迷戀著秦高朗的肆意瀟灑和體貼溫柔,但真正相處後才明白:小處的體貼浪漫又有什麼用?如果沒有擔當,就只是華而不實的花架子而已。

他就像個沒心沒肺,不知疲倦的孩子,沒有擔當之心也沒有擔當之力,他只會肆意揮霍著女人們的愛意和追捧,若你要問他愛過誰?

他一定會說:我哪個都愛。

呵,這樣“博愛”的男人。

那一年裡,她花光了父母的錢守著那花架子虛度光陰,而那個卑微可憐的沈信楨卻已經和高不可攀的溫則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