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溫則回來了。

王管家道:“光顧著講話,都忘記時間了。”

黑色賓利在院子停下,溫則剛下車,視線與對面的沈信楨相撞。

他唇角輕揚,留意到沈信楨身上單薄的衣服,不禁問:“不冷麼?”

沈信楨從溫則下車之後就沒移開過視線,始終望著溫則,聽溫則關心自己,有些羞澀的抿了抿嘴唇,下意識的抱住胳膊,依舊沖溫則眨巴著水潤的眼睛。

溫則沒什麼表示,說:“進去吧。”

沈信楨乖巧的跟在溫則身後進了大廳。

溫則一進來便有傭人上前遞上拖鞋,接過他脫下的大衣然後詢問他是否要現在用餐,溫則一貫是先洗澡,但今天溫則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回頭問沈信楨:“餓不餓?”

沈信楨老實的點頭。

溫則笑了笑,“既然餓了就先吃飯。”說完,又囑咐傭人說:“去給她拿一件外套。”

他眼睛裡含著笑意,很淺淡但卻是溫柔的。沈信楨雖不喑世事,但面對溫則總會莫名的害羞。

傭人們心領神會的離開,大廳只剩下他們兩個。

有風四起,帶著青草和潮濕泥土的清新氣息穿過寬敞的大廳。

沈信楨的裙擺被風吹的鼓起來,發絲也不聽話的飛舞起來擋住視線,沈信楨一手壓下裙子,一手去撥開頭發,無奈另一邊的發絲也被吹起來,沈信楨騰不開手,緊低著頭只覺得自己的模樣有些狼狽,突然一隻手帶著溫熱的氣息覆過來,將她被吹至唇邊的淩亂發絲挽到耳後,然後輕輕壓住。

她抬頭,對上溫則的視線。

“這裡風大,先去餐廳吧。”

他的手被風吹的有點涼,明明微涼的觸感,卻帶著一種近乎灼燒的錯覺。

沈信楨的心髒“撲通”“撲通”跳的厲害,一股熱氣直沖面門。她趕緊別開眼,吶吶說了聲好,逃似的走向餐廳。

她離開的時候,黑色的長發從溫則的指縫間穿過,冰涼細膩的觸感在他指縫間久久不散。

溫則握緊手,低低的輕笑一聲。

晚飯後,溫則問沈信楨晚上有沒有什麼安排,沈信楨搖頭:“沒有。”

溫則站起身,清冷的嗓音帶了一點笑意詢問:“去花園走走?”

沈信楨當然想出去走動,更何況是和溫則一起。

兩人穿上外套,去了花園。

外面的燈平時是不開的,或許是王管家細心特意吩咐開了燈,暖黃色的路燈照亮地面,驅散這濃稠的黑暗。

沈信楨和溫則並肩走著。

他看起來心情不錯,溫潤眉眼像是凝了這林蔭小路裡的水汽,濕潤明亮,比尋常人稍淺一點的褐色瞳孔裡倒映著前方暖暖的光點。

她低頭出神的看著地上的影子,融在一起分不出你我,沈信楨故意落後一點,並列的影子就交錯在了一起,再上前一步就融成一團,不知為何就覺得有趣,孩子氣的笑了起來。

“腿痛嗎?”察覺到她放慢腳步,溫則停下腳步關切的問:“要不要在這裡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