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七日,池州郡郡城。

柳青與白夢蕊離開泰山劍宗之後,便一路南下,往柳木門而去。自然,因為不趕時間,他們與去泰山的路程一般,東走走西逛逛,沒有沿著最近的線路前行。見到好吃的、好玩的,總要留下來幾日。

不過速度比去泰山稍快,因為柳青對這古代世界已經感到無趣了,只想回到門中,專心練武。

這一日,柳青正與白夢蕊走在大街之上,照例,白夢蕊她手中拿著剛從街邊小攤購買的糖葫蘆,此時吃的正是津津有味。

突然,柳青他的耳朵動了動,便拉著白夢蕊往路邊走去。

白夢蕊仰著頭,疑惑的看著柳青。柳青靜立不言,站在路邊。

十數息時間過後,從遠處傳來了一陣凌亂的馬蹄聲。

頓時,原本悠閒漫步在街面上的民眾都俱先是愣了愣,隨後反應了過來,連忙往路邊躲去,一副兵荒馬亂的樣子。

民眾還未全部躲到路邊,遠處已經快速賓士過來兩匹駿馬,他們心中一急,相互間推推冉冉,加快了腳步,總算在馬匹到來之前,讓開了道路。

這兩匹快馬,便是在這城中也毫不減速,馬上的騎士見得眾人慌亂的場面,不由得哈哈大笑,又狠狠地抽了幾馬鞭,更是加快了速度。

“啊!”

白夢蕊低呼了一聲,原來在大街上並不是空無一人,其中還留有一三歲孩童,茫然四顧,也不知誰家大人那麼粗心,居然還讓那孩童留在原地。

白夢蕊伸手拉了拉柳青的衣袖,示意柳青把那小孩救出來。

柳青他卻是不以為意。

這時候正是楚王朝鼎盛之時,當街縱馬行兇可不是一件小事,這些尋常江湖勢力的武者,無論是誰,若是如此行為,必然將付出不小的代價。

稍微有點理智的人,都不會如此做的。

那小孩最多不過是被嚇了一跳罷了,卻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白夢蕊見那騎馬的騎士又近了些許,而柳青卻全無反應,心中更是焦急,狠狠地拽著柳青的衣袖,似乎要把他衣裳就這麼拽下來一般。

柳青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既然白夢蕊這麼心急,他便出手一次罷。

便上前幾步,視那密密麻麻的人群無無物,輕鬆擠到前方,然後伸手一抓,憑空發力,那丈許之外的小孩就凌空飛起,往柳青而來。

柳青手中接到那小孩,將他放在地上。

這時,那兩個騎馬的騎士快速地從柳青面前賓士而過,帶起一陣風聲,呼嘯遠行。

小孩先是沒有反應過來,呆愣著看著前方,而後卻是嗚嗚大哭起來,晶瑩的淚水從他白嫩的小臉上流淌下來,滴到地上,留下一個個印記。

白夢蕊連忙蹲下身子,安慰起來,還把自己方才才買的糖葫蘆,分了一串給他。

又過了片刻時間,那孩子的家人找了過來,對二人感謝不斷,將孩子帶走了。

白夢蕊對柳青憤憤不平地說道:“青哥兒,那兩個傢伙太囂張了,一點也不顧忌旁人,在城中縱馬賓士,要是撞到人該怎麼辦!”

柳青對此並不在意,畢竟這個時代社會現狀如此,便是他想要改變,也是難上加難。他又何必浪費練武的時間,硬要逆著社會潮流而行呢!

更何況屁股決定腦袋,或者說陣營立場大於一切,對他而言,他是這個社會的上位者,自然是要維護自身陣營的利益的。

而很明顯,他最重要的一個立場是身為武者的立場。

相比死上一些人,對他來說,遠不如自身修煉來的重要。

更何況在這個時間點,像方才那囂張的二人組終歸屬於少數,畢竟楚律依然被嚴格執行,便是為了不犯楚王朝的忌諱,大部分也不會如此飛揚跋扈的。

白夢蕊見柳青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接著說道:“小傢伙多麼可愛,差點被撞到,小臉都被嚇白了。”

柳青轉頭看了白夢蕊一眼,心道,與其說是被馬嚇哭的,還不如說是被他凌空攝來,那腳步空虛的感覺給被嚇哭的呢!

白夢蕊說著,感覺越來越氣憤,雙手拉著柳青,一搖一擺,撒嬌道:“那些人那麼可惡,青哥兒你一定要給他們點教訓。”

柳青笑了笑,看來白夢蕊對方才二人可是異常厭惡呢!

他剛想拒絕,並不願為這些小事浪費時間,肆意干涉他人,破壞潛規則,平白惹來一些麻煩,但心中轉了轉念頭,開口說道:“如果我教訓他們,小蕊兒可要用功練氣哦!不能再找藉口逃避了。”

白夢蕊“啊”了一聲,想不到話題轉移到這裡,她有心拒絕,但想起那二人縱馬狂笑的場景,還有那小孩哭泣的場面,心中不由得猶豫了起來。

過了片刻,她狠狠地咬了一口糖葫蘆,瞪了一眼柳青,說道:“好啦!好啦!人家答應了!”

說完之後,嘴裡一邊狠狠咬著糖葫蘆,一邊還嘀咕著:“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