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雲無邊無際,蓋壓萬里,遮天蔽日,寒風細雪,籠天罩地。

柳木門內人聲嘈雜,大量的弟子拿著工具清掃積雪,通暢道路。

大雪已經下了十天了。

雖然雪花細小,似無大礙,但連續十天下來,也在野外堆積成一米來深的積雪了。

柳木門內無數弟子時刻清掃,才保持著道路通暢。

一處庭院中隨著大雪降臨,百花凋謝,冬梅盛開,鮮豔如血。

柳青筆直著身軀,一身單衣,站立在亭子之中,雙手負在背後,看著這漫無邊際的大雪。

柳陽煦頭頂玉冠,身著碧藍色長袍,站在柳青身旁,抬頭望向天際,看著那連續下了十天,也沒有一絲變化的雪雲。

他伸手接過一片雪花,看著它在掌心中融化,憂心忡忡地說道:“父親,這大雪還要下上多久?若再來上十天,便是早有準備,也免不了有人凍死了。而若是時間更長,那不說其他,房屋都要被壓垮了。”

他說的房屋自然不是柳木門內的,或是府邸官衙這種精心建造的屋子,而是普通百姓自家的房子。

那些房屋用材普通,結構簡單,哪怕在下雪前就進行了加固處理,但也未必能在沉重的積雪下堅持多久。

柳青並不言語,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面前無邊細雪飄飛的場面,精神力在其中不斷掃蕩,慢慢地感受著靈氣的變化。

精神力探入雪雲,觀察著水汽凝聚,不斷結晶的過程。

又或衝破雪雲,在無有邊際的天空中,肆意橫掃,帶起一陣陣狂風呼嘯。

又或是沒入大地,感受著那有著一定秩序規律,不斷奔湧,帶動靈氣大迴圈的地下靈脈。

過了好久,他才開口說道:“靈氣又平靜了一點。”

柳青轉過頭,看著大兒子,笑了一聲,說道:“快了,再過上一個時辰,靈氣就徹底平靜下來了,那時必然會有變化產生。”

柳青他實際上並不關心普通百姓會怎麼樣。

只要不是死得太多,以至於影響了社會正常的運轉——比如說是發生生化危機一類的災難。

又或是被人冠以兩腳羊這種侮辱性的稱呼,才會波動他的心緒,引來他的注意。

尋常時候,活多少人,死多少人,只是一個數字的變化而已。

雖然如今的他未必能直面數萬數十萬的殺戮,但那前提卻是要親眼目睹,親身所歷。

柳陽煦聽了點了點頭,按捺下心中不斷冒出的雜念,平靜下來,與柳青一般,靜靜地看著細雪飄落。

……

另一邊,四名輪迴者聚集在一間屋子內。

他們各自閒散地坐在椅子上,自顧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苗飛他坐在正中央的大桌子旁邊,將魔力輸入一個水晶玻璃球中。

水晶玻璃球直徑有三寸,表面上刻滿了魔紋,此時正懸浮在空中,散發出一層淡紅色的光輝。

這層光輝照映在桌子上,一片血紅。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光輝中的紅色正不斷退去,趨近於白。

苗飛說道:“靈氣正慢慢平靜下來,馬上就要恢復正常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柏侖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愣,並不說話——他哪怕經過苗飛的治療,但目前精神狀態還並沒有恢復正常。

伊秋說道:“這個世界的人類能早上大半年的時間,預測到這場有些異常的大雪降臨,也算不了不得了。但關鍵不在這裡,而是柳青。這場大雪,以及靈氣不斷平靜的變化,似乎跟他有著關係。”

“他也似乎預示到了這個時候,將有某種變化產生一般。就如當初他能將我們抓個正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