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帝猶豫了。

想見?不想見?

想還是想的,只是總不能是在皇宮大搖大擺的見一個無官無職身上只是個舉人功名的人白白扎人眼,畢竟這會兒你巴巴見了林如海的兒子,不定能被暗處那些個想造反的人解讀成什麼呢。

“朕記住他了,不過……”好半天,永泰帝還是擠出了一個慈父的笑容,哄著小『奶』狗道,“朕等著他考入一甲,再被朕點為狀元,再見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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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不疑有他,只笑道:“那……兒臣告退?”

永泰帝笑著點頭:“去吧,既回來了,記得去給皇祖父請個安。”

“是。”

——————

榮國府那邊

黛玉自然是不知道永泰帝老狐狸已經把林如海已經洩密給他之事揣度了個七七八八的事情。

不過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反正只要永泰帝暫時還沒見著黛玉,黛玉都不能瞎忽悠以左右永泰帝對他們父子的看法。

既如此,不知道倒是比知道好,畢竟一旦知道了,便少不得需要日日揪心常常在意,空費心思卻又什麼都不能做,沒的磨人。

而一無所知的黛玉現在,只在賈赦的東院的書房之中,見自己的大舅舅。

只是……賈赦其實並不太想見黛玉。

或者準確地說,住在這麼一個既不富麗堂皇,也不象徵正房,關鍵是一出門就是榮國府的馬棚然後春夏秋冬都會有令人一點都不開心的味道的東院,賈赦只想和小老婆喝酒,拒絕見任何人。

他嫌丟人。

可考慮到把黛玉帶到了東院的人是賈璉——

賈璉,賈赦有且僅有的嫡出。自從原配夫人死後就被賈母帶過去養在了膝下,從此甭管是賈璉的成長和教育,還是賈璉的媳『婦』兒人選,都和賈赦再沒有半『毛』錢關係,彷彿被直接送給了二房,好好見一面都難。

賈赦吧……一開始對黛玉興趣確實不大,主要是想見賈鏈,見黛玉便實打實只是個順帶。

可也就是這個順帶,等到賈赦親自把跪下給他請安的黛玉扶起來,一凝目看到了黛玉那張臉的時候,本以為今天的重點是在外甥面前趁機和自己兒子好好談一談人生的賈赦,立時便愣住了。

黛玉看著賈赦的這個表情,開始方了。

主要是被榮國府的『騷』『操』作嚇的,黛玉這會兒甚至立了一個要是現在賈赦再問一句“你有沒有玉”,那就立刻直接轉身搬出去寧願流落客棧也不要和這樣一個和玉槓上了的家族住在一塊兒的fag。

萬幸的是,沒有。

不幸的是,黛玉看到,賈赦在那短暫的呆滯之後,老眼之中,竟然沁了兩行濁淚下來。

黛玉:……喵喵喵?

見面哭一波真的就是榮國府裡的風俗?

額……很顯然,也不是。

因為賈赦也發現了自己情況的不對勁,並不想對黛玉展示一張哭臉,只忙忙一抬手把自己的淚水擦掉,可是那一雙眼睛便彷彿擰開了的水龍頭一樣再也剎不住,好些年都沒有好好會見過客人的賈赦一時之間都有些侷促甚至於手足無措。

很快,賈赦便直接把自己當成了鴕鳥,舉袖捂臉不想讓黛玉看到自己的狼狽模樣,只從袖子之後傳出了一個蒼老男聲:“你長得,好像你母親。”

黛玉愣在了當場。

怎麼說呢……賈赦這句話,明明沒有叫心肝兒肉,也沒有一口一個“我的敏兒啊”,更不存在丫鬟婆子們在邊上帶著嚶嚶嚶的哭泣來烘托一下這種親人相見的氣氛,賈赦也沒有嚎哭出聲來表達自己的哀痛……

相反,賈赦的聲音都帶著顫音,還有一種死命壓制下來希望不被發現的哽咽,掩著賈赦面龐的袖子也帶著那種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顫抖,再便是……那聲音裡面蘊含著的莫大悲傷和絕望……

聽著那帶著顫抖還死命壓抑著悲傷的聲音,黛玉都忍不住有些淚目,輕輕拉了拉賈赦的袖子,倒是真心實意地喚了一聲:“舅舅……”

雪雁也不多說,只接了黛玉手中的茶盞放下,隨即便轉身出去,還給黛玉帶上了門。

黛玉在榻上思考了一會兒人生,隨即便再把那本書翻開,也不拘是哪一頁,自己再次躺了下去,隨手就把書蓋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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