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某處被打扮的無比像一個民居的宅子裡, 正堂之中,現在滿滿當當都坐著長相普通,隨便丟到人群裡絕對再也不能薅出來的一群人。

然而人雖坐滿了一個正堂,卻針落不聞, 主位也空著, 並且所有人都在盯著門口的位置, 彷彿是在等著什麼人也似。

這群人,便是林如海的下級了。

額……不是鹺政上的官員這個概念上的下級,而永泰帝派在江南長期駐紮的暗衛下屬。

這群人吧, 曾經跟著皇帝出生入死,在永泰帝上戰場以及奪嫡的時候也是無數次續了人家皇帝陛下一秒, 擔得起一句功勳卓著。而自從永泰帝上位之後, 便被派到了江南, 盯著江南這樣一個國家經濟中心, 同時清查當年和義忠親王過從甚密的家族的勢力和黑料, 也尋找那位神特麼人間蒸發不知道到哪去了的義忠親王小世子。

聽起來似乎很厲害對不對?

然而實際上, 在場諸位都是武夫而並非文職人員, 人家的專業真的只是單純的護衛, 幹特務並不是人家的本職工作_(3」∠)_

跨專業就業, 這就帶來了很多的問題。

比如說, 打架鬥毆他們都很在行,在暗中保護主人並且忠心護主這個能力當然也具備, 更有一旦出了問題一定以血肉之軀給主人擋刀的覺悟。

但是在幹特務這個工作上……他們既不會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也做不到縱覽全域性分析局勢, 這些年來甭管是被曾經的王妃現在的皇后領導,還是在林如海手下幹活,他們從來都只會聽著上面的指令來收集最原始的訊息,被領導指哪打哪,讓自己出主意自己來分析是基本沒可能。

這才讓林如海老狐狸有了護著妻族一點,至少暫時不告訴永泰帝小世子到底是誰,先把把榮國府從寧國府藏了小世子的巨坑之中撈出來再說的膽氣。同樣的,這也造成了暗衛隊伍裡林如海一旦一時不慎撲街當場,江南特務隊伍立馬就群龍無首六神無主,需要永泰帝遠端指揮或者另外派人過來。

而現在,就是陛下派來的那位臨時領導和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同時,在場諸位其實都知道並清楚自己的『尿』『性』,可情報人員和個人保鏢這真的專業跨度太大,他們再是對永泰帝忠心耿耿這也實在是突破不了專業限制,到現在,已然是眼巴巴盼望著陛下另外派人過來接管戰場收拾殘局,盼成了一塊風中的望夫石。

黛·被望夫石看了個遍·玉:……我可去你的吧收起你那個糟糕的描述→_→

咳咳,也正因為這些個暗衛叔叔暗衛伯伯看向他們這個不起眼的駐地的會客廳門口那個眼神實在是太過熱切,在看到了進來的居然只是個十二歲的小豆丁的時候,那份熱切立刻轉變成了打量和考驗,不自覺的再透『露』出了從戰場上下來的殺意,直接導致了黛玉進門之後感受到了如刀的目光。

一時之間,黛玉直接就控制不住的想起來跟著師父去隔壁門派友好交流時,見識到的隔壁門派那些殺氣騰騰的陣法。

既見過,那就從容得很了。

黛玉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幾步行到了主位上,轉身,無比平靜且公事公辦地拎出了永泰帝塞給他的令牌,丟給左手第一位上坐著的暗衛,直接道:“我受命過來接管林大人清查的謀逆之事,江南一應暗衛皆聽我調遣,諸位驗令牌吧。”

到底這是永泰帝的私人武裝,並不是需要一層兩層三層權力架構的國家軍隊,永泰帝給個令牌那也是主人而並非皇帝的身份,這時候在場的所有人也並沒有先來一波三呼萬歲,而只是沉默的輪轉看完了這塊令牌,隨後由右手第一位的人雙手捧著令牌還到了黛玉手中,隨即所有人都站起,對著黛玉『插』燭一樣跪下去:“聽憑大人調遣。”

黛玉到了現在已經連軸轉了許多天,疲倦得不行,也並不想再用個什麼手段把在場暗衛盡數收為己用或者再行立威,只再抬手喝了一口沏得極其濃的茶,勉強提了提神,直接道:“廢話我也不多說,事情原委我亦已盡知,涉案人等亦已被林大人清查完畢,如今需做的,無非是剿殺『亂』黨,活捉首惡,將涉案人等一律押解帝都給陛下聖斷而已,諸位沒意見吧。”

在場的大家面面相覷了一番,過了片刻,俱都恭聲應是。

黛玉這才又道:“陛下的意思是此事不宜過明路,想從那些人之中查出小世子的具體下落,又因軍中與這些人都有聯絡,調遣駐軍鎮壓易打草驚蛇,是以此事一應能動之力量,唯陛下的暗衛而已。”

黛玉往下左手第一位的人在場地位僅次黛玉,現在倒是他開口提出疑問:“可大人,暗衛人少,『亂』黨人多且分散於江南各地,若陛下不令動駐軍,亦不派京中暗衛增援,貿貿然暴力鎮壓,怕是易有漏網之魚……”

黛玉嘴角一勾,慢吞吞道:“所以,便是抓人,亦有抓人的順序。”說話間,黛玉便又從袖中取出一份名單,遞到了永泰帝派給他的侍衛手中,“先抓了名單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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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躬身把名單遞到了左手第一人的手裡,那人接過,看到的卻只是一群他都記不太住的小人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