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裂的山石極為冷峻,其間連一株小草也不生長。幾株矮矮的灌木在小蟬衣不遠處的龕巖間倔強地生長著,算是給山石增添了一點兒生命的亮色。

夕陽已西下。矮矮的灌木拉長了婆娑的影子。小蟬衣的影子拉得更長。

小蟬衣又看了看那株枯樹,覺得枯樹比剛才高大了許多。

一隻兔子不知什麼時候鑽了出來,跑到小蟬衣不遠的那簇灌木層裡。

小蟬衣心裡一喜,決定抓住這隻野兔再說。她悄悄地靠近灌木層,可兔子很機靈,見有人靠近它,後蹄子一蹬,一溜煙地跑了。

小蟬衣想抓活的,只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追著。那隻兔子生性膽小竟然慌不擇路地跑到一個懸崖邊。

“看你還跑,看你還跑!”小蟬衣忘情地嘀咕著:“她一個飛撲,撲到在絕壁上,雙臂急伸就想抓住那隻野兔。”

野兔“吱”的一聲長叫,縱身一跳,跳下了懸崖。

懸崖下是個幽深的山谷,幾十株矮樹擋住了小蟬衣的視線,看不清裡面到底有多深。

“吆喝——”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谷底傳來:“一個兔子呀!哈哈哈!”

緊接著谷底起了一陣旋風。小蟬衣陡見谷底的幾十株矮樹劇烈晃動,片刻之後,一切又恢復了沉寂。

“谷底有個老人?而且從矮樹的晃動的情況看,武功還極為厲害!”小蟬衣驚訝地想:“可老者是誰呢?難道是此山的主人?”

小蟬衣此刻不敢輕舉妄動,暗想:“難道是劫持宋玉的那個人?”

她不敢貿然進入那個山谷,如是遇到劫持宋玉的那個人,自己幾乎就沒有命在。

小蟬衣蹲了下來,警惕地環顧了四周。四周並沒有什麼人,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音。至少谷中的老頭沒有發現頭頂懸崖處的異樣。一切都很安然。

小蟬衣抬頭看了看漸漸墜入地平線的夕陽,暗想:“只有黑了才能走動。黑夜是最好的掩護。谷底究竟是個什麼樣子,我必須探訪一下才好。如果真能找到宋玉的藏身之處,親自救了宋玉,真是太好不過了。”

小蟬衣耐心等待著,知道天完全黑了才向前慢慢行進。她白天看好了地形,發現前方不遠處就有一個長長的斜坡,斜坡一直往下延伸沒入了山谷底部。

漠北的夜晚,一旦太陽收回了它的最後一束光,寒氣頃刻間就瀰漫上來了。

小蟬衣身上的衣物並不保暖,可眼下的寒冷,她還能挺得住。

小蟬衣輕手輕腳地走到山谷底部時,卻沒有聽到一絲的聲音。山谷裡很幽靜。小蟬衣明顯能感覺腳下是一塊一塊高低不平的山石。好在身邊只是些矮樹,只比小蟬衣高出一頭,正好可藏身。小蟬衣走幾步,停了一會兒,極力聽聽四周的動靜。可四周什麼聲音也沒有。

藉著微弱的星光,小蟬衣依稀能看見周圍一些景物模糊的輪廓。小蟬衣目力極好,摸索著在白天兔子墜落下的地方,一陣搜尋。黑黑的岩石邊根本沒有洞口。那個老頭的確在此處發生的,可他能到哪裡去了呢。

一陣搜尋之後,小蟬衣終於發現一棵矮樹的樹枝斷裂了。

“難道那個老頭不是住在這附近的?”小蟬衣心想:“谷底是避風的好地方。如果能找到巖洞,就一定能找到那個老頭的下落。在這漠北之地,人是不可能住在山岩之上的。”

小蟬衣此刻感覺山谷裡有些寒冷。她只能慢慢走動,抵禦寒氣。

她摸索著走出那片矮樹層。眼前是個稍微空曠的亂石堆。亂石堆上似乎坐著一個人。

她定了定神,運目去看,的確不像是一塊石頭,也不像是一株斷樹,就好像是一個坐著的人。

小蟬衣吃了一驚,手裡準備好的石頭,是她防身的武器。不到萬不得已,小蟬衣是不會痛下殺招的。她靜靜地站在那兒觀看者亂石堆上的動靜。她情願自己的眼睛花了,看錯了。

小蟬衣就那麼靜靜地站著,眼睛死死盯住那個人形,不敢動一下,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

“動了!動了!”的確是個人。小蟬衣緊張的嗓子提到嗓子眼。手裡的石子捏得更緊了。

亂石堆上的那個像人的東西用力地打著手勢。小蟬衣又吃了一驚。

“啪!”那個東西竟然扔下一塊小石頭,小石頭幾乎砸到小蟬衣的腳裸。

小蟬衣又是一驚,手裡幾乎都是汗:“的確是個人!那個人分明早就發現了自己,只是沒有聲張而已。可那個人是敵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