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接著道:“在下胡林,妻子邱穎。在這茫茫人海中只怕找尋兒子魚兒難上加難了。”

林峰聽了胡林的陳述,心裡不免難過,問道:“魚兒也會武功嗎?”

“會一點。也只是三腳貓的功夫,登不了大雅之堂的。”胡林道:“從小妻子嬌慣,他也不是成才的料子。”

林峰問道:“那匹白馬是你的嗎?”

“是那個女子的。”胡林驚悟似的說道:“這匹馬極通人性,到這個石屋只三次就清楚地記住了這裡。這個馬棚也是前天才臨時搭上的。因為搭馬棚,房東曾經不高興,攆過我們一次。”

林峰道:“太好了。那女子的馬既然在這裡,你的兒子有可能還活著。那女子見河床內的馬不見了,說不定會追過來的。”

“那怎麼辦?”胡林一下子緊張起來。“她來了,會不會殺我們?”

“從你兒子不見的情況判斷,有可能,也許她來了真會殺了你們,然後再騎馬回去。”林峰說道。

邱穎也緊張得不行。她一連說幾個怎麼辦。最後,她問林峰:“你能對付得了她嗎?”

“你們出去躲一躲,我在你們的石屋裡。如果她真來了,我再慢慢對付她。”林峰正色說道:“眼下,只能這樣。今晚若沒有事,等到天明,你們也不再回來。到大道的那頭找一家順風的旅店,就算找到我了。”

胡林夫婦走了以後。林峰就在胡林夫婦租賃的石屋內專心等待那個白馬的主人。

屋外是一片皎潔的月光,很安靜。林峰把蠟燭吹滅,坐在石凳上。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門外響起了細微的索索聲,極想一個老鼠在地上行走發出的。

林峰昏昏入睡,猛地一驚:“人來了。”

門外,月亮西斜的光拉長來人的影子。林峰從屋內的石縫中能清晰地看到。來人身材苗條,是個女子,穿著一身白衣,左手裡捏著小扣碗大小的東西,黑黝黝的。

她正輕手輕腳地向石屋的木門走來。

馬棚裡的馬嘶鳴了一聲。那女子立即停住前進的腳步,似乎聽了聽屋裡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那個長長的影子又緩慢地向木門方向移動。

“她想幹什麼?”林峰幾乎全身的感官都調動起來了。“難道想殺胡林夫妻二人?”

林峰心裡想笑:“殺人也這麼小心翼翼?”

石屋內的一隻茶缸被一隻老鼠碰倒,“咣噹”一聲掉在地上。

白衣女子破門而入,速度極快,猶如閃電。

石床上緊接著響起兩聲悶響。那是鋼塊一般的東西轟擊床鋪的聲音。

床上沒有人,除了那兩聲悶響之外,根本沒有其它的聲音。那人似乎“咦”了一聲,她希望的人的掙扎聲並沒有出現。

林峰躺在石屋的拐角地上。他這樣做,是為了避免遭受那人暗器的打擊。那個女子的做法果然在他的意料之中。

黑暗中,那女子柔身躍至石床前,想用手去摸。

林峰的眼睛在暗中已是久久地適應了的。他對屋內的女子的位置極為清楚。他不假思索地飛腳向那女子的小腿踢去。

近在咫尺,林峰的飛腳速度極快。

可那女子聽覺極為敏銳,反應尤其迅速。她一個急撲,堪堪躲過了林峰的一腳。同時她身子斜飛已從門中急躍而出,落到那匹白馬上。

那匹白馬一驚,接連發出數聲長鳴,在寧靜的夜裡傳得極遠。近處的幾條狗也跟風般的狂吠不已。

林峰縱到門口時,那匹馬馱著那個女子已奔到大道上。

林峰急切間奮力向那匹馬躍去,卻慌不擇路地不幸被石屋後的一株樹幹重重地彈了一下。等到林峰從地上爬起時,那匹西涼馬已跑了二里地。

白衣、白馬。月光下,林峰跟在那白馬身後二里地卻看得極為真切。

林峰將輕功用到極致,眼見之間的距離漸漸縮小。前面的女子卻頓住韁繩不走了。

此處正是空曠的原野。

前面是一所石橋,橋下是乾涸的河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