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陌訝然:“嘴欠是什麼意思?”

秦含真朝他做了個鬼臉:“就是你剛才說的那些輕浮話,以前你可從來不會在我面前這樣說。”

趙陌笑道:“從前怎麼一樣?從前你是我表妹,我要以禮相待。你如今可是我的未婚妻了,早晚會是一家人,自家人自然不需要客套地禮來禮去。”

秦含真啐他:“誰跟你是一家人了?等到我真個嫁給了你,你再說這話不遲!”

趙陌拉著她的手笑道:“那不是早晚的事兒麼?婚期也就是在明年了。”

秦含真只能又給了他一個白眼,然後催他趕緊起來:“地上也不知多久沒掃過了,你這一身還是新做的衣裳吧?這麼坐在地上,也不知髒成什麼樣子了。”

趙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下擺:“無妨。你們家這鳳尾軒,應該是每日都有人來清掃的吧?又有屋頂可以遮風擋雨,軒裡的塵土自然比外頭要少許多。我如今坐著挺舒服自在的,不想折騰了。不然一會兒外頭又來了人,我還得再躲一回。倒不如象現在這樣,外頭的人看不見我,我也能拉著表妹的手,好好說話。”

秦含真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開了頭,嘴角微翹:“你想跟我說什麼話呢?”

趙陌把手肘放在膝蓋上,撐著下巴,含笑看她:“說什麼都行。我今兒得閑,又這麼久沒見你了,正好多陪你一會兒。”

秦含真嗔道:“你在這裡時間久了,遲早會被發現的。別的不說,人人都瞧見你去了東府,若是久久不見你離開,外人不問,難道東府的長輩們還不會說嗎?他們要是到折桂臺問大堂哥,不用大堂哥說什麼,你就穿幫了。”

趙陌不以為意:“穿幫就穿幫,難不成他們還要把事情說出去?”

秦家的女眷為了秦家名聲著想,到時候肯定會幫著隱瞞的,說不定還要勒令下人們不得私自議論呢。趙陌清楚個中糾葛,並不放在心上,只是秦含真臉皮薄些,即使外人不知,光是東府裡長輩與兄弟姐妹們的打趣,就夠她害臊的了。

秦含真沒好氣地再瞪了趙陌一眼,決定要再次轉移話題:“我先前進了一趟宮,是太後召我過去的。有件事我覺得有點兒奇怪,太後身邊,是不是有你的仇人?還有一位吳司言,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她把進宮那日的經歷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趙陌,為了確保趙陌能得到足夠的資訊,她幾乎是事無巨細,全數告知。

趙陌告訴她:“吳司言與我不算很熟,但也算是常見面了。她待我就十分恭敬,我投挑報李,給她的賞賜也相當豐厚。她這人還是可靠的,就是可能有些趨炎附勢。不過宮裡的人,趨炎附勢方是常態,沒什麼大不了的。至於那位在太後面前提到你的人……”他頓了一頓,心下也有些不高興,“多半沒安好心,只是不知他有何用意。這事兒你就交給我吧,不必煩心。”

秦含真道:“我也沒什麼可煩心的,反正太後也沒難為我的意思。雖然那個不知身份的人似乎不懷好意,但只要太後不聽他的話,就沒什麼可擔憂的。”

趙陌笑著對她說:“就算太後那日為難了你,也沒什麼可擔憂的。若不是你離開慈寧宮的時間早了些,太子殿下早就趕到救你了。”

秦含真訝然:“太子殿下?你是說那天太子殿下是……趕去慈寧宮救我的?!”

趙陌笑道:“我當日在東宮,聽說你被太後召見,就求了太子。可惜宮裡訊息傳得慢了些,我得知此事時已是晚了。幸好太後不曾為難你。”

秦含真嘆道:“太子日理萬機,光是朝政就夠忙的了,身體又不好。你何必為了我一點小事勞動他?況且太後也沒有理由為難我呀?”

“太後也許不會為難你。”趙陌道,“但她說不定會給你賜教養嬤嬤的,那時要怎麼辦?”

秦含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