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地扇了長女一個耳光,又見屋裡沒有下人在,只好去指使小女兒:“四丫頭,去……找東西把你姐姐的嘴給我堵起來,不許她再說這等不要臉的話了!我秦家的名聲,都敗壞在她的這張嘴裡了!”

秦錦春低頭上前,掏出塊帕子,胡亂塞進秦錦儀的嘴裡。秦錦儀掙紮著推開她,要把帕子取出來,又被秦伯複喝斥著命人進屋押她下去。兩個有力氣的婆子進了門,扭著秦錦儀的手臂將她拖走。她連起身都難,只覺得那兩個婆子抓得她全身都疼,想要再嚷幾句話,又叫妹妹秦錦春拿帕子把嘴給堵上了。這一回,受兩個婆子所制,她沒能再將帕子丟開,只能“唔唔”地被人半拖出去。

秦錦儀一走,王婆子與朱樓也被押走了,屋子裡便又重新安靜下來。秦伯複抬頭看看弟弟弟媳,再看看目睹了事情經過的侄兒侄女們,還有苦主許崢與證人趙陌,表情尷尬無比。

趙陌輕咳一聲,率先打破了沉默:“我今日只是來做個見證,府上的家務事,原與我等外姓人無關。我瞧這天色也不早了,我還得往永嘉侯府去,給三舅爺爺、三舅奶奶請安呢。這便先行告辭了。”

秦仲海忙起身道:“今日實在是怠慢了,還請郡王爺勿怪。改日我再做東……”

趙陌笑著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表叔不必如此客氣,我們本來就是親戚,先前不是都說好了麼?您還是繼續喚我廣路吧。”

秦仲海幹笑幾聲,還是叫過長子秦簡,讓他好生將趙陌送出去。

趙陌暗暗給秦含真遞了個眼色。秦含真會意,卻搖了搖頭。她還不想走呢,還想看看後續的處理。秦錦儀犯了這麼大的事,還被抓了現行,長輩們都知道了,難不成就只是將她堵了嘴押下去?

趙陌無奈,只得與秦簡先離開了。

許崢有些不安地動了動,很快沉著下來。他想知道秦家二房會如何向他交代。

秦伯複看著許崢,表情糾結。按理說,秦錦儀做下這樣的醜事,他們二房定是要向許家陪禮的。可這種醜事鬧大了,也太過沒臉。如今看長房的態度,估計也不想鬧大,否則就不會只叫了這幾個人,在紈心齋裡就把事情給處置了,他們應該會鬧到松風堂或是枯榮堂去才對。可即使不把事情鬧大,當著長房兄弟弟媳的面,禮還是要賠的,難不成真要他沖著許家的小輩低頭?秦伯複覺得臉面上下不來。

秦仲海卻出乎他意料之外地站了出來,向許崢賠了不是:“崢哥兒,這一回原是我們秦家對不住你,叫你受了驚嚇,表叔向你賠禮。你是個知禮守禮的好孩子,無辜被人算計,表叔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只是,事關兩家聲譽,還是別讓太多人知道的好,也省得那些不知內情的人胡亂猜嫌,壞了兩家長輩的名聲。你覺得如何?”

許崢立刻就猜到那封信頭上了,明白秦仲海為何會這麼說。他心中那股氣憤漸漸消散,先前壓下去的愧疚便重新生了出來,低頭道:“表叔說得是。事關二表妹的名聲,我怎麼能叫她無辜受累?我原也不曾真叫人算計了去,倒不好跟弱質女流一般見識。此事我不會向旁人提及,連在家中長輩與弟妹們面前也不會說。表叔盡管放心。”

秦仲海笑了,鄭重謝過他。

苦主許崢也被安撫住了,順利打發。

屋裡就只剩下秦家三個房頭的知情人了。

秦簡送完趙陌回來,重新關上了房門,看向三位長輩:“大妹妹犯此大錯,應該如何處罰她,才能讓她沒有機會再犯?”

秦伯複冷哼道:“還罰個什麼?她已經是無救了!索性將她送進家廟去,讓她出家,為她祖母祈福,還能成全她一個孝女名聲!”

眾人不由露出驚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