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薛氏心疼,連忙上前抱住她,哀求薛氏道:“太太熄怒。春姐兒只是年紀小,不懂事,貪玩些罷了,絕對沒有那樣的想法,太太明察!”

薛氏嗤笑:“難不成我和她姐姐還會冤枉了她?行了行了,趕緊把她帶走,我看了她這副哭相就厭煩!”說罷就再也不理會兒媳與小孫女了,徑自拉著大孫女的手,與她說起了茶會那日要穿的衣裳,戴的首飾,見了蜀王妃要如何行事,見了別家的閨秀又要如何……等等等等。秦錦儀也專心聽祖母教導,正眼都沒瞧母親與妹妹一眼。

小薛氏抱著小女兒,心中發澀。她拉著秦錦春走出了正房,本想要帶著小女兒回東廂去的,抬頭瞧見秦含真與秦錦華都站在院門處,想必方才的事,她們都看在眼裡了,小薛氏不由覺得臉上燙得慌。

秦錦春哭得雙眼都腫了,一抬頭看到秦含真與秦錦華就在眼前,就掙開母親,抱了過來,抱住秦錦華哭。秦錦華見她哭得難受,眼淚也忍不住掉了下來。秦含真只得安撫她倆:“別哭了,咱們回院裡去再說吧?”

小薛氏一臉尷尬地走過來:“二丫頭,三丫頭,多謝你們的好意了。只是……我們太太在屋裡呢,春兒怕是不大方便隨你們回去。今日已是分了家,回頭我就要帶人把儀姐兒的東西搬回我們那兒去。春兒的東西……稍後也是要搬的。”

秦錦華哽咽著問:“大伯母,你就不能讓四妹妹留下來麼?無論是住這邊的屋子也好,住我們院子裡也行,四妹妹都是住慣了的,每日上學也方便。我知道我們已是分了家,可你們還沒搬走呀?”

秦含真也說:“是呀,大伯母。等到你們找到了宅子,要正式搬出去的時候,您再讓四妹妹搬,也是一樣的。何必還要再費事,在福貴居裡另收拾出兩間屋子給大姐姐與四妹妹住?眼下大姐姐的婚事要緊,你們還有許多事要忙呢,還顧得上四妹妹嗎?”

小薛氏遲疑:“話雖如此,但我是做不了主的,我們太太……”

“二伯祖母不是還要照看大姐姐嗎?”秦含真道,“說句不好聽的話,既然已經分了家,各房的財物歸各房所有,各家的開支也是各家自己出。四妹妹搬回去,日常用度就是二房支付了。可她若留在這裡,有二姐姐在,難道二伯母還會跟她計較這些小錢不成?就算是二伯祖母不高興,想來也是不介意讓四妹妹佔一佔二姐姐便宜的。”

小薛氏詫然,萬萬想不到秦含真會說出這樣一番話。道理是這個道理,可這種話怎麼能如此直白地說出口……

偏偏秦錦華還大為贊同,在一旁連連點頭:“我樂意叫四妹妹佔這個便宜,我母親也不會在意的。大伯母,您就答應了吧!”

小薛氏正為難呢,院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聽聲音不象是女孩子在走路。她們不由得齊齊回頭看去,原來是秦簡來了。

秦簡一頭大汗,雙頰發紅,顯然是急奔著跑來的,似乎有什麼急事。秦含真忙問:“大堂哥,你怎麼了?”

秦簡一眼瞥見秦錦華在這裡,方才暗暗鬆了口氣,再看見小薛氏,眼中嘲諷一閃而過。他深吸幾口氣,平靜下來,微笑著說:“我正有事要尋妹妹與三妹妹,卻見你們不在院子裡,得知你們來了桃花軒,就趕過來了。”

秦錦華放開漸漸平靜下來的秦錦春,低頭擦了擦淚,疑惑地問:“哥哥有什麼事要尋我們?”

秦簡又瞄了小薛氏一眼,方才道:“我剛剛從外頭聽來的訊息,說是蜀王設套算計遼王,逼他陷害自己的兒子,還假造了許多證據,如今叫遼王告了,人證物證齊全,蜀王再無法抵賴。皇上大怒,蜀王正跪在乾清宮門前請罪呢。”他越說越大聲,足以讓正屋裡的人聽見。

小薛氏大吃一驚:“什麼?果真?!”

屋裡的薛氏與秦錦儀聽到動靜,雙雙沖了出來。薛氏雙眼瞪得老大:“胡說!你這是胡說!沒有的事!不可能!”秦錦儀也緊緊盯著秦簡的臉,彷彿想要從他的表情中找出他說謊的證據。

秦簡臉上卻帶著篤定的微笑,慢慢地道:“我並沒有說謊。不信,你們往外頭打聽去?就是剛剛從宮裡傳出來的訊息,略一打聽,就知道了。”

薛氏的身體晃了一下,被香露扶住了。她回頭看向孫女秦錦儀,兩人的臉色都是一樣的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