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還有些愣愣的,沒反應過來:“當……當然不是了!”

秦含真又問:“那你們四個,是不是朝廷欽犯?”

左前君哭笑不得:“當然也不是了。小姑娘,你放心,我們表少爺清白得很。不但不是壞人,身份還十分尊貴呢。那些人想要抓他,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要做壞事。”

右後君也明白了,心下驚喜,忙小聲囑咐車裡的少年:“表少爺,你坐穩了,咱們進院子裡去。”

門房很快搬來了板子,車夫駕著車,左前右後兩位幫著抬車架,很快把馬車弄進了秦家的前院。門房收起板子,隨手把大門關上了。

街口處那幾個溫家惡僕裡,有人瞧見了這邊的動靜,不由得望了幾眼。他倒是認得跟車的兩個人,但並沒有瞧見他們想要找的物件,就只把這件事暗暗記在了心底。

溫家一行人進了秦家的院子,看到大門關上,全都暗暗鬆了口氣。

倒是車中少年掀起了車簾,盯著秦含真問:“你沒有問過你家長輩的意思,就開門讓我們進來了,一點都不擔心會惹禍麼?溫家……畢竟是皇親國戚。”

秦含真反問他:“你們不是溫家的人嗎?那些是溫三爺的人,是跟你們有矛盾的吧?”

少年頓了一頓,只道:“溫家人多,各人有各人的想法,這沒什麼。但那位溫三爺,乃是溫老爺唯一在世的嫡子,溫家以後極有可能就是由他繼承的。他之所以如此囂張,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溫家確實是皇親國戚,而且他們背後的人頗有實權。雖然秦家也是皇親,但論權勢,未必能與他們相比。你真的不擔心麼?”

秦含真不以為然地道:“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你若是作奸犯科了,我們家自然不會庇護你。但如今只不過是溫家小少爺上門拜訪我祖父,我們家讓他的馬車和隨從進門,停在院子裡而已。多大點兒事呀?誰能說我們做錯了呢?至於溫家,他們不是遼王府的姻親嗎?那就只是王親,而不是皇親。更何況,天底下的皇親國戚多了去了。朝廷還有三門子窮親呢,難道還能個個都囂張得意了?”

少年欲言又止,但終究還是沒把話說出口。溫家雖然只是遼王府的姻親,但溫三爺背後的人可不是遼王府。可這話未免有些交淺言深。他跟一個小姑娘說這些,也不大妥當。

倒是左前君安慰他:“表少爺,您就別想太多了。秦老爺都肯見我們小少爺了,又怎會將咱們拒之門外?秦家小姑娘一番好意,咱們可不能辜負了。”白衣少年不語,重新又將車簾放了下來。

秦含真笑笑,對門房說:“請這幾位叔叔到門房用茶吧。”倒是沒把白衣少年一起請過去,看樣子就知道,他跟這三位不是一樣身份的人。

秦含真在院子裡環視一圈,心裡有些惋惜渾哥早走了,否則正是給自家祖父傳話的好人選。幸好虎勇就在正廳外頭站著候命,她招手示意他過來,把自己將溫家隨行眾人請了進來的事告訴了他,又順道提了一下溫家惡奴在外頭與盧老四發生沖突的情形,便請他將這些轉告給祖父知道。有些事,還是要請秦老先生來做主的。

虎勇有些好奇地看了看馬車,又看了看溫家那三人,應聲去了。門房請那三名隨從移步,他們卻有些遲疑,看著馬車並不動腿,想必是在擔心白衣少年。

秦含真就對車裡的白衣少年說:“小哥哥,一會兒我祖父就知道你的事了,他會請你進廳裡用茶的。你要不要出來在院子裡透透氣,跟我說說話?”

白衣少年卻笑笑說:“不必,秦三老爺未必會見我的。我還是在車裡等著好了,也省得讓府上其他人瞧見。”

秦含真就覺得奇怪了:“為什麼?你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呀?”

白衣少年語氣淡淡:“我光明正大,自然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只是有些人有見不得人的心思,若叫人知道了,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小妹妹,你是好人,我不想連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