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怪莫怪,兩位,這小子被我寵壞了,哎,可不知是做了什麼孽,讓我兒子得了一種怪病,這些年來四處求醫均是無功而返。誰想得脾氣越發怪了,本想著今日有緣得見兩位少俠,尋思著讓他拜見一番,哪想到反怠慢了貴客,真是家門不幸啊!”老者一連唉聲。

安月蘭看一眼明亦塵,這老頭似是有求而來,但二人現下有任務在身,若是耽擱了恐有不妥。但明亦塵要幫忙的話,她自然也沒有意見。

明亦塵道:“老先生客氣了,只是既然公子身體抱恙,卻遠赴深海,莫非已有醫治的仙方嗎?”

老者搖搖頭:“仙方到沒有,老夫也只是偶然間聽說過在南海深處隱居著一位仙人,那仙人神通廣大,只是她性情孤傲,不喜人煙。所以非虔誠而福緣深厚者不可得見。哎,我就這一個兒子,既然聽到了這個訊息,不論真假,就巴巴的趕來了。只是,我們已在海上飄蕩了月餘,至今未能有幸得見仙顏,不過今日能遇到兩位,已是不勝之喜了。”

安月蘭好奇的問道:“那個仙人名諱怎麼稱呼呢?”

老者答道:“是叫海神娘娘!”

安月蘭一吐舌頭,這仙人名頭還不小。畢竟也修煉一段時日,不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了。當年神族隕落,一去不返。這個海神娘娘又是何人呢,莫非是一個法力高強的散修。她聽師父說過,這神州大地如此遼闊,臥虎藏龍在正常不過。就算以他老人家那滿不在乎的性子也是不敢輕視。正想著突然感到一陣灼熱目光,轉過頭去。

是那個叫什麼輝的病公子,他正直勾勾的盯著安月蘭看,蒼白的臉上透著病態的嫣紅,映襯著一雙嘴唇竟成了黑色。他眼睛睜開了,有一縷紅色的血光。

安月蘭嚇了一跳:“你……”。金錢袋一陣抖動。豆豆伸出頭來對著那邊“嗤”的呲了一下牙齒。然後跳到她肩膀上小聲說:“安姐姐,有魔氣。”

明亦塵皺了皺眉:“我在山時也粗通醫術,不如我來給公子看看如何?”

卻見那公子也不等他爹答應冷冰冰看了一眼明亦塵,突然站起來說道:“爹,我累了,先休息了。”說完竟自顧自走了。

“這,這孩子,少俠,你看。”老者無奈道。

“呵呵,無妨,無妨!”明亦塵擺擺手輕笑。

又寒暄了一陣。明亦塵以修煉為由拒絕了老者的宴請。老者連連告罪,親自給兩人安排了房間。

房間當然是很好的,不論是擺設用品都顯示了主人豐厚的財力。而且這麼大的船基本感受不到太大的顛簸。可是說不清,在安月蘭心中隱隱有著某種不安。不知道是為了此間主人琢磨不透的熱情還是那病公子冷冰冰的眼神。她攥攥雙魚符,還是太弱小了啊,什麼都做不了。如果我能為師兄多分擔一點就好了。什麼都扛在肩上,他一定很累吧。

睡覺呢,還不想睡。心中頗為煩躁。小心開啟門。鹹鹹的風讓她打了一個小小的噴嚏。這艘船上面就有三層,她此刻就在迎著船頭的那一面。她扶著小巧而結實的欄杆,低頭向下看。眾人依然忙碌著,為了生活。每個人的臉都在燈火與黑暗的交織裡變得模糊和不真實。如同,一具具行屍走肉。巨大的船體在黑暗裡破浪前行,或者也是被黑暗所吞噬。安月蘭突然喪失了繼續看景的興致,她忽然想到,在這淼茫的海水裡又不知淹死了多少亡魂,以自己的體質呆在這裡實屬不智。

她轉過身,猶豫了一下向左行去。那是大師兄的房間。

“大師兄,你睡了嗎?”安月蘭小聲敲門。門很快開了,明亦塵把她拉進屋裡:“進來!”

“大師兄原來也沒睡。”安月蘭輕笑道。

明亦塵白她一眼:“此地終究疑點重重,不多個心眼被人賣了也不知道。你也要小心點,知道嗎。我看那個萬劍輝身上魔氣很重。本來想借機試探一番卻被他跑了,此人不可不防。他們給的東西少吃,實在忍不住就用符術測一下,知道嗎?”

安月蘭吶吶道:“師兄,既然這麼危險,不然,我,在你這湊合一下好了。也好,有個,照應。”

“怎麼,害怕了,膽小鬼!”明亦塵笑著拍拍她頭:“回去吧,有事就叫我,我會立刻趕到的。”

“哦!”安月蘭看到他的笑馬上心安了不少。

離開了大師兄的房間轉過來就是安月蘭的房間,她拖著輕快地腳步來到房門前一看,霎時間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