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姐姐!”

此舉讓幾人都猝不及防,沒來得及拉住她,眼睜睜看著巖漿將她瞬間吞沒,飛凰趴在巖洞口,喊得撕心裂肺,豆豆更是直直的沖過來,宋清怕他們也掉下去,連忙將人拖回來,大聲喝道:“飛凰!豆豆!你們冷靜點!”

豆豆淚水有如潰堤,飛凰緊緊抱著他,亦是泫然欲泣,小白蹲在一旁,溫順的舔著她的臉頰。

唯有宋清還留了些許理智,努力壓下心頭驚駭,組織了半天語言才道:“安姑娘她對符陣天賦如此之高,此舉定有深意,不會平白無故跳下去的。”

“可她就是跳下去了!”

飛凰心裡難過極了,只能沖著宋清吼,可話音剛落,眼前忽然一白,四周景物瞬間消散,白芒越來越盛,刺得她睜不開眼,等耀目的光芒消退後,複睜開眼來,發現安月蘭正笑意盈盈的好生生立在她眼前,垂眸望著她。

“安姐姐!?”起身驚喜的抱住她胳膊上下檢視,一隻小竹鼠嫻熟的跳上安月蘭肩頭,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陣外。

“這,我不是在做夢吧,方才陣中的事是我的夢境嗎?”

“當然不是。”安月蘭看她露出少有的迷茫模樣,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臉上可愛的小酒窩。

“安姐姐,你沒事吧?”

飛凰猶自驚疑未定,將安月蘭翻來覆去打量了好幾遍,才敢確認她確實毫發無損。抬目四望,他們一行皆已出陣。

竹晉遞過來三枚通行令與他們的破陣評級,飛凰翻開一看,黃褐色的竹牌之上,丹砂篆刻的字,明晃晃的寫著——“優”。

竹晉更是嘆道:“安姐姐,你好厲害,你們這一隊,是目前唯一的‘優’字評級,等試煉之後,我一定要找你好好切磋切磋。”

安月蘭笑道:“切磋便算了,我糊裡糊塗的,有機會找你請教。”

“其實我也是從一部古書殘篇上看到的,只是補全了此陣,不過這個陣,也只能做試煉之用了。”這樣慘烈的陣,自然是永遠不要用上的好。

告別了竹晉,穿過結界,進入三才之試的地界後,三人沒有急著趕路,而是尋了處陰涼的樹林歇腳。

安月蘭已經一天一夜沒睡了,急需歇息。

飛凰暗自思索了許久,始終參不透安月蘭破陣的關鍵,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安姐姐,難道這個陣,竟是要活人相祭嗎?那與五行之術不合呀。”

她已經快要睡著了,迷迷糊糊答道:“不是非要活人,死人也一樣可以,不過活人效果比較好。”

什……什麼意思,血肉祭祀?飛凰腦中冒出這個想法,只覺背脊生寒,汗毛直立。

這樣的符陣用來做試煉?那個小竹晉是不是有點變態啊……

飛凰見她已經沉沉睡去,不好意思繼續相擾,便抱著這樣的想法兀自糾結了一下午,直到她睡醒了注意到飛凰奇怪的面色出聲相詢,飛凰才將自己的疑竇問了出來。

安月蘭聽後,忍俊不禁,連忙向她解釋。

上善若水厚德載物,天地育有萬千生靈,若問這世間萬靈之長,毋庸置疑自然是人。

人,是天生得天眷顧的靈物。

盤古大神開天闢地,天地初分,有了山川草木、魚蟲鳥獸、日月星辰,卻沒有人。女媧大神見大地空寂荒涼,於是摶土造之,這才有瞭如今的人,人乃天之子,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會比人的靈力更足。

而人世先民,皆為女媧大神摶土所造,故此,人的軀體血肉,來於塵土歸於塵土,便是這陣陣眼的最佳上選。

飛凰聽得驚奇不已,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嘆道:“原來我是個泥人啊。”玩笑了一句又正色道:“其實說來說去,還是需要人以身飼陣,此陣太兇。”

是,此陣大兇。

只有血肉之軀,才能夠啟用此陣,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想出來的陣法,作何之用。

這次是試煉,所以陣中之物皆是虛無,若是當真用陣,安月蘭此時已是連渣都不剩了。

想到這兒,飛凰又忍不住道:“安姐姐你下次做這種事情之前一定要和我講,剛剛……剛剛豆豆都被你嚇壞了。”

“哼,被嚇壞的可不止我一個”豆豆搖著尾巴哼著,窘得飛凰立刻捂住了他的嘴。

宋清道:“安姑娘真的沒有修煉過嗎?”

“確實沒有。”

“實乃匪夷所思。”符修最是精妙與難通,有些人鑽研幾十年依然入不得道,安月蘭接觸寥寥卻總能洞察透析窺得天機,令人咂舌。

安月蘭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何如此,她甚至沒有覺得自己熟知符陣咒術有何不對,也從未細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