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悉悉索索的傳來細碎聲響,一個小腦袋從錢袋裡鑽出來,瑟瑟道:“安姐姐,這是哪兒?”

“還好,還有你陪著我。”

安月蘭心中一鬆,將豆豆從錢袋裡拎出來,著他化了人形。

一卷長軸突然從天而降,悠悠落在書桌之上,安月蘭立刻牽著豆豆走過去,看著展開的長軸卷首,眉眼立展。

四明山之試一共有十關,第一關與最後一關皆是文試,而這裡原來已經是第一關。

意識到這一點,她立即靜下心來,端坐閱題。

這裡考的是各類術法常識與各種傳說,包羅永珍,足有千題,安月蘭只粗略掃了幾眼,立即研墨潤筆,下筆如神,答來竟是一氣呵成勢如破竹,少有艱澀困頓之處。

待她擱筆那一刻,長軸立即飛升入空,消失在黑暗之中。

安月蘭揉著痠疼不已的手臂,發現四周黑暗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褪去,便好似落下一層黑色帷幔。

待最後一片黑色消散,半空悠悠飄來一枚竹牌,不偏不倚的落在她手中。

竹牌小巧精緻,色如翠玉,她拿起看了看,竹牌一面篆刻著她的名字,一面刻著著“一優”的字樣。

這是……她的成績?

竟然是優等!

豆豆扒著她的衣袖興奮道:“安姐姐你好厲害,那麼多題我頭都看暈了,你竟然答得這麼快。”

安月蘭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也只會紙上談兵了,下面的,只能亂碰運氣了。”

那些試題她能夠應付的來,還要多虧了這三個月以來明亦塵他們的孜孜教誨以及瀝戌給自己說的各種故事。

他們說的有趣,安月蘭大都會記在心裡,直到今日看見這卷千題長軸,才發現他們講的,竟然都與修真有關。

試題裡關於仙魔人鬼的各種,在瀝戌以往的故事裡,大多能尋到答案,而安月蘭曾經從未接觸過的修真術法,也讓明亦塵一路的相伴講解填補空白。所以一張長卷答下來,於她而言,根本沒有為難之處。

將竹牌納入錢袋,看了眼身前兩條岔路,有些為難,跨過結界,試煉便算開始,行差踏錯一步,也許就會前功盡棄。俯身問道:“豆豆,你覺得,我們該從哪兒走?”

“我也不知道。”

豆豆鼓著臉很是認真的看了一會兒,終究還是頹敗垂頭,“飛凰不是說,讓你與她結伴的嗎?”

“可是如今已經走失了呀。”

她被擠進陣來,孤身一人,如今上哪兒去找飛凰的蹤影?

更何況,她不會法力,一筆一畫的答上千題,用了數個時辰,怎麼也不如一揮袖就能填好答案來的快,可能飛凰她們,早已答完奔赴下一關了。

豆豆眼中精光一閃,忽而有了主意:“我們在這兒等一會兒,等到有人出來,看他走哪邊兒,我們就走哪邊怎樣?”

“也好,正好休息一下。”

只是這一休息,便足足休息了兩個時辰,兩人捧著臉坐在樹蔭下,眼看著日頭從中天至漸垂西山,薄暮輕攏。

豆豆扁著嘴,捂著不合時宜咕咕亂響的肚子,弱弱道:“我……我餓了。”

安月蘭拿出張幹餅遞過去,看見豆豆委屈的小眼神,心裡有些難過,嘆道:“也許人家早就已經答完走了,我是最後一個,我們別等了,隨便選一條道上山吧,我看山上呀,一定有好吃的嫩竹。”

“真的?那我們走吧!”

豆豆一聽竹子,雙眼都放出光來,惹得她忍不住去掐他的臉,掐完了,將人從地上牽起來,拍拍滿身草籽正要走,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驚訝的喚:“安姐姐!”

“咦?飛凰,你怎麼還在這兒?”

“哇,什麼叫還在這兒,安姐姐,你怎麼會這麼快!”

嗯?她很快嗎?

“安姐姐,你真的很厲害呀,我本來以為我會是第一個出來的。”禦獸一族源於上古一支,那些傳說集錄之類根本難不住她,修真常識更是手到擒來了,她是禦獸一族的少主,閱覽之廣必不是尋常修士能比的,那些大家族的少爺小姐在她面前,也不過爾爾。

飛凰揉著脹痛的雙眼,氣呼呼道:“真是的,什麼破試煉,那麼多試題,眼睛都看疼了。”說著,又無比佩服的看向安月蘭,忍不住問道:“安姐姐,你出來多久了呀?”

“呃……兩個時辰……吧。”

“兩個時辰!”飛凰正自驚呼,半空又飄落一塊翠綠竹牌,穩穩當當落在飛凰手上,一面亦是篆刻著她的名姓,而另一面,則篆了“二優”的字樣。

安月蘭訝然,她本以為,另一面篆刻的“一”,是第一關的意思,原來竟是,她是第一個透過試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