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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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紅菱猝不及防, 跌進他的懷中,身子微微一僵, 但聽到男人低低的呻吟時, 又松緩了下來。
顧思杳身上的龍腦香氣,比之任何時候都更為濃烈, 混合著成熟男性的氣息,讓姜紅菱有些暈眩起來。
已是掌燈時分, 堂上燭火晃動, 將兩人的影子投在了牆上。
姜紅菱任他抱了一會兒,方才輕輕說道:“待會兒丫鬟就回來了。”
顧思杳這方放開了她, 燭光之中, 那柔媚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滿是擔憂與焦慮, 他頓覺這兩日來的辛苦,彷彿皆如春雪向陽般化去了。
姜紅菱微覺不好意思,說了一句:“還不曾吃飯罷?”便走去替他盛飯, 安放碟筷。
顧思杳走到桐木洗漱架旁,洗了手臉,便在桌旁坐了。
姜紅菱盛了碗粥放在他面前,亦在他對面坐下。
顧思杳執起筷子, 夾起一塊白切雞放入口中, 仔細咀嚼著。
姜紅菱手託香腮,靜靜看著他,目光在那方正的下巴上流連著, 水色的薄唇微微翕動,周遭有些烏青的髭須。
兩人好似從不曾這樣同桌而食,彷彿天下最尋常的一對夫婦一般。
她胸臆之中充滿了蜜甜的滋味,卻又覺得沒有什麼實感。
顧思杳微有所感,抬頭只見姜紅菱正望著自己出神,面前的一碗粥吃了一半就擱下了。
他問道:“怎麼不吃了?”
姜紅菱這方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忽然吐出一句:“聽聞,程家被官府判了?”
顧思杳面色如常,淡淡應了一聲。
姜紅菱看著他,又說道:“那程水純被官府問了死罪,三日後就要斬了。”
顧思杳手中一頓,說道:“她謀死了老爺,罪有應得。”
姜紅菱說道:“話雖如此,但聽聞那程家在衙門供稱,藥是自西域來遊方的一胡僧手裡購得。官府派人去查,卻沒曾找到這胡僧的下落。甚而遍江州城,也沒見這胡僧的蹤跡。這卻有些怪了。”
顧思杳沒有言語,停了停,方才說道:“官府想必已查的明白,也不會冤了他們。”
姜紅菱卻說道:“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程家既已認了下藥,想必也不會再胡亂編排。何況,這藥自何處而來,並不能減輕他們一分的罪過。他們又何必撒這個謊?再則,即便他們要胡亂咬人墊背,江州城裡那許多藥鋪子他們不說,怎麼單單就挑上個沒影兒的胡僧?胡僧形容異於常人,平日裡該極其招眼,是否確有此人,一打聽便知。程家不會這等蠢笨,編個虛頭巴腦的故事出來。”
堂上燭火微晃,一旁仕女捧心燭臺上的蠟燭結了燈花,發出噼啪聲響,燈影昏昏,照的顧思杳臉上神情不甚分明。
顧思杳放下手中的碗筷,低低說道:“你怎麼突然打聽起這些事情來?”
姜紅菱秀眉微蹙,面色有些悵然:“二爺,我不想什麼事都不明不白。”
顧思杳眼眸微垂,沒有看她,過了許久,方才重新執起筷子,卻沒有言語。
姜紅菱見他不說,疑竇更甚,也越發確信此事必有他的手腳。她心中有些酸澀,不明白顧思杳為何凡事都瞞著她。兩人已是親如夫婦,卻依舊是這樣不盡不實。她不知該如何是好,這些在她的人生閱歷裡,都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良久,顧思杳方才道了一句:“並沒有什麼,你多心了。”
姜紅菱微嘆了口氣,轉而說道:“今兒四姑娘來尋我,說二老爺身故,西府這邊沒了人,她想遷到侯府那邊去。我想著,這倒也是合情合理。只是,還問你一聲。”她倒隱了顧嫵在她面前陰陽怪氣的那些話。
顧思杳想起顧嫵,忽覺頭疼,他竟不知要如何處置這個妹妹。
顧嫵並無大過,也絕非奸惡之徒。但她於親兄長的這段不倫之念,卻讓人實在棘手。
他本也想過,盡快替她定一門親事,將她嫁出去好絕了這個後患。但一來顧嫵年紀尚小,即便定親亦不能立時過門;二來,這猛然間鑽出顧武德夫婦的喪事,顧嫵重孝在身,這三年之內皆不能議親。
但如此一來,顧嫵卻勢必要跟著他遷到侯府那邊去。她父母雙亡,只能倚靠他這個兄長。沒有道理叫她一個弱妹,獨身住在西府這邊。
他思忖了片刻,方才說道:“在侯府那邊尋個僻靜的院落,給她獨居。”
姜紅菱點了點頭,本想再說些什麼,卻還是罷了。
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
吃過了晚飯,如素打了水伺候顧思杳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