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第1/2頁)
章節報錯
如畫一經放開, 慌忙爬到顧王氏座前,扶著顧王氏的雙膝, 哭訴道:“老太太, 那藥當真是三爺給我的。我一個丫鬟,哪裡有門道能弄到這樣的藥?”
顧王氏心裡焦躁, 往左右看了一眼,春燕與秋鵑會意, 上前將這如畫拖開。
顧王氏請了請喉嚨, 向如畫喝道:“你這賤婢,當初在唸初房裡時, 我便見你不大安分, 只是想著你是念初的人, 我懶怠管孫子房裡的事, 方才沒有理會。原來你竟有這等包天的膽量,毒害了你大爺,現下還想栽派給你三爺!這樣陰毒的使女, 家中豈能留她?!快將她拖下去,杖斃!”
如畫曾在顧王氏房中服侍過幾日,後來顧王氏為掌控內宅起見,方才將她給了顧念初。
姜紅菱曾有意將她發賣, 顧王氏聞知此事, 也全然不理,只說既是顧念初房裡的丫頭,便任憑她處置。彼時, 如畫對這老太太便已然心寒,但想著自己總算在她跟前服侍過一場,她總該念著些主僕情誼,然而沒想到今日竟要殺她滅口。如畫又驚又懼,氣急攻心,竟而雙眼一白,暈死當場。
顧王氏瞧也不瞧她,只拄著柺棍不住頓地,大聲呵斥道:“你們都還愣著做什麼?!快將這賤婢拖下去打死!”
堂中一眾家僕,竟無一人動彈。眾人垂首,雙臂貼身,默然不語。
顧王氏心頭驀地升起了一股寒意,一雙老眼盯在了顧思杳身上。
顧思杳淡淡開口道:“老太太莫急,如畫毒害大哥,自然饒她不得,但她算是個證人,還需的暫且留她一命。”
顧忘苦在旁冷聲道:“二哥這意思是信了這婢子的風言風語,認定是我指使她害大哥的?二哥今日真是好大的威風,連老太太的吩咐都不聽了!”
顧思杳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勾,笑意卻不曾到眼中,他說道:“三弟也不必這樣說,若單單只是如畫一人的言語,我當然也不會信她的。另外這幾位,想必三弟也是老相識了?”
顧忘苦心中打鼓,嘴上卻還強硬:“二哥哪裡找來幾個無賴漢,我不識得他們。”
地下跪著的四人頓時一起抬頭,看向顧忘苦,齊聲說道:“三爺,你威逼利誘我們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如今怎麼又翻臉不認起來?!”
顧忘苦臉色微微發白,退後一步,說道:“你們莫要含血噴人,我並不認識你們!”說著,又向顧王氏意有所指道:“老太太,必定是有人花錢買通了這些人,不知將些什麼髒水都渾潑在我身上,咱們不要聽他們的!”
顧王氏應了一聲,頷首道:“你們且聽好了,攀誣陷害侯府子弟,罪名可是不輕。你們不要胡亂聽人的言語,就來信口開河!沒有個真憑實據,侯府是必定要將你們送入官府的!”
她言辭極重,口吻冷厲,然而那四人眼看著侯府行事,連自家僕婢尚且不能寬待,何況外人?他們素知這顧忘苦的為人,心知若是不將話說個明白,侯府這攤子爛泥就要自己背了。
以及,相較起顧忘苦,這西府的二爺,才是真正得罪不起的人物。
這四人來時,早已聽了顧思杳的吩咐,倒也不亂。其中一人衣衫幹淨,頭戴浩然巾,卻是個文人打扮,
向上拜了拜,說道:“見過老太太,在下姓莫,之前在京中太醫院當差,去年退下來回至江州養老。府上的確曾有家丁經人介紹,到寒舍拿過一味秘藥。這藥性子剛猛,若少量服用,能振奮人精神。但若服食過量,則會令人氣血枯幹,五髒受損,風癱在床,天長日久必定殞命。其時,我也曾仔細叮囑來人,那人只說是府上的少爺溫書,須得此物來提神,聽說我這裡有好藥,所以來求。因是侯府來要,且又是熟人介紹,在下便不曾多想,將藥給了他。”
顧思杳又問道:“你說我們府上派人去你處拿藥,可有憑證?你可記得是何人?”
那大夫向旁一指,說道:“便是這位仁兄。”
眾人順他手指望去,見是一名留著絡腮胡、身著藏青色粗布直裰的男子,這男子大約三旬開外,生的眉細唇扁,形容倒是個鴨子,一雙眼珠子在眶中咕嚕嚕轉,奸邪二字幾乎就寫在臉上。
顧文成一見此人,眉頭頓時一皺,他識得這人名叫王翰,算是個酒肉之徒,卻同自家兒子常有往來。之前聽瞭如畫同那大夫的言辭,此事他信了個五成,又見了此人,心中便已信了八成。
他皺眉不語,看著顧忘苦,只默默出神。
顧忘苦額上冷汗涔涔,臉色青白,再也沒了平日裡的鎮定自若,談吐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