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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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玉燕睜大了眼眸, 不敢置通道:“表哥,你……你說真的麼?”
章梓君笑意溫煦, 眸中滿是柔情:“表哥幾時誆過你?”說著, 抬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劉玉燕本就心儀這表哥許久,只是章梓君對她從來不假辭色, 日常往來也絕無半分情意流露。如今卻忽然告訴她,他願意娶她, 她當即心花怒放, 破涕為笑,挽住了章梓君的胳臂, 嬌聲問道:“那表哥幾時來提親?也好給那些笑話我的人, 一個顏色瞧瞧!”
章梓君捏了捏她的鼻尖, 莞爾道:“我今兒過來, 便是來向老太太提此事的,只是想先來瞧瞧你。”
劉玉燕雖則性子驕縱,到底只是個雲英少女, 見情郎當面調笑,不由羞紅了粉面,低頭道:“那、那表哥還不快去!”
章梓君嘴角微勾,起身離去。
待他轉身的瞬間, 唇邊的那抹笑意, 立時消散於無形。
章梓君走到正堂,見過劉家老太太,言說此次前來之意, 若得劉家允許,立時便請媒人過來,行三媒六聘的大禮。
劉家正為劉玉燕的婚事發愁,她如今正當婚配之齡,卻攤上了這樣一個名聲,成了江州城裡的大笑話,弄得無人肯要。這節骨眼上,章梓君忽然上門求親,當真如天降甘霖。
章梓君生的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又有功名在身,乃父更是江州指揮使,仕宦門第,前程尚好。且章家與劉家算是表親,若是結了姻緣,也是親上加親的一段佳話。
這若放在以往,劉府大約還要挑挑揀揀,雞蛋裡尋骨頭,但眼下這情形已容不得挑剔。劉母當即一口答應下來,劉夫人自也無話可說。只是劉玉燕被名聲拖累,在這親事上便格外多要幾分體面,嫁妝自不必多說,聘禮也要章家比世間俗例多上幾倍方可。章梓君自無二話,一一答應下來。
劉家上下歡悅不盡,留章梓君在家中盤桓至晚間時候,吃過了晚飯,方才放他回去。
是夜,章梓君立在窗畔,看著天上一輪皎月,清輝遍灑,清清冷冷,偏又帶著那麼幾分清媚,彷彿是那人的眸子,狡黠明亮,冷清之中含著那麼一絲似有若無的媚意。
他面色冷峻,眼中是一片深邃。
想及那日在庵中所見的情形,顧思杳的言語猶在耳畔。眼下的他,自是不能同侯府爭執什麼,便是家中也不會答允他去要一個寡婦。
能得了劉府的勢力,他方才能在仕途上成就一番建樹,手中握有大權,方才能把自己失去的東西重新奪回來。
她在顧家必定是過得不好的,又有哪個女子心甘情願守一輩子的寡呢?
指節輕敲著窗欞,他禁不住喃喃自語道:“紅菱,再等我些時候,我定然將你接出來……”
夜風時來,吹過院中,帶起一片唰唰聲響,心頭驀地想起那日顧思杳在她身邊時的樣子。
那個男人,分明對她是有意的。
近水樓臺,只怕已先得月。
想及此處,章梓君只覺的胸膛中,漫過一陣冰冷的殺意。
不日,章家果然請了族中德高望重的長者充作媒人,前往劉府提親。到納徵之時,抬去的聘禮足足三十二抬,比之世間尋常下聘時多兩倍有餘。章梓君曉得劉府要面子,蓄意讓抬東西的家丁們循著江州城最熱鬧的街巷走了一遭,方才往劉府行去。
如此一鬧,掌家聘了劉府大小姐劉玉燕為妻的訊息自然傳遍了江州城。
城中的婦孺,看章家下了這等重禮,足見對新婦的滿意重視,皆咬指豔羨不已。劉玉燕先前有些什麼壞名聲,丟了多少臉,到此刻也都一掃而盡。
劉府見章家如此行事,當然十二分的滿意,劉玉燕更是心花怒放,在府中一心一意的挑揀嫁衣,再不出門,至於那侯府女學,自是不肯去上了。
這訊息傳遍江州,自也傳到了侯府。
姜紅菱聽到此訊時,正在怡然居中,同顧思杳見面。
聽了顧思杳的言語,她柳眉微皺,手下倒沒停著,青蔥玉指提著茶漏自琺琅彩四季花卉菱花茶壺中提起,看著茶水漏了個幹淨,便將茶漏放在一旁。挽起袖子,露出一段嫩藕般的手腕,提起茶壺倒了一盞茶,放在顧思杳面前。
她自家便在一旁坐了,亦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方才細細說道:“章梓君怎麼突然想起來要去娶劉玉燕?”
顧思杳將這訊息告訴她時,她心中頗為奇怪。仔細回想了一番,上一世這對男女歸宿如何,她並不清楚,只是彷彿並沒走到一起,今生是怎麼了?
章梓君對她的心思,她不是不知,只是對他全無半分情意。畢竟上一世,她出閣守寡,從生到死也不見這男人來問過一句。
顧思杳淡淡道了一句:“誰知他心裡打些什麼主意,突然改了心腸也未必可知。劉家權重勢大,他為前程計,也是情理之中。”說著,目光便落在了她的唇上。
姜紅菱身在孀居,自然不能塗脂抹粉,菱唇上只一抹淡淡的櫻紅,才吃了茶水,水色潤澤之下,倒顯得飽滿紅潤,帶著些許光澤。
姜紅菱卻搖了搖頭:“他父親是江州指揮使,他委實不必做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