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身上現在就帶著順府的緝捕公文,如果見到了慕容采薇,倒是可以把她拿下。

但慕容采薇現在沒犯什麼罪,雖然從信國公府出走,終究還是信國公府中人。

如果從她手裡沒收馮梨花的財寶,還可以是追贓,跟外面也能交代過去。

若是把慕容采薇給殺了,一旦叫信國公府或者御史知道,可就沒法解釋。

到時候,無論是順府朱府尹還是劉獄丞,都不會出頭認這個帳。

很可能,把責任往王桂身上一推,最後就由王桂頂這個坑。

只是一瞬間,王桂就算明白了這個帳。

不過,他現在也不敢什麼。哪怕自己提出什麼異議,劉獄丞都可能產生懷疑,今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卑職明白,到時候一定做得乾淨利落。”

“這也是我要叮囑你的。一定不要留下什麼把柄。否則後患無窮。”

“獄丞大人放心,我明日便啟程去關外。”

開原堡在山海關外,屬於奉府管轄的地界。

那裡也是一個配所,收留已經判了刑的流犯。

大德皇朝的流放制度,是按照罪犯罪行的輕重,選擇不同距離的流放配所。

一般的當官的,罪行不是特別嚴重的,都流放到各地的軍臺。

軍臺,相當於兵站。兼有軍事驛站和軍需物資補給點,接待過往兵馬的功能。

一般的犯人,就要到開原堡這一類的配所去服刑。刑部根據《道里表》上的距離,決定發配到哪個配所去。罪行越重,距離越遠。

此前已經離去的衙役,突然又轉了回來。

“劉大人,剛才遇到了春香樓的鴇母,那裡的姑娘們聽劉大人來了,都十分景仰劉大饒才華,想邀請劉大人去考較一下詩詞,希望劉大人賞光。”

“哪裡哪裡,姑娘們謬讚。我不過是個的獄丞,詩詞歌賦什麼的,也上不了檯面。”

哼,你還有點兒自知之明,就你那兩下子,還考較什麼詩詞歌賦,可別丟人了。

王桂不禁心裡腹誹。

“不過,我既身為朝廷命官,理應與民同樂。姑娘們有此雅興,也不好叫他們失望,就走一趟吧”。

王桂把劉厚德送出門去,回到桌前,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明明是到煙花柳巷起,偏又的這麼冠冕堂皇。對慕容采薇都能這樣,還好意思自己是半個信國公府人?

王桂把劉厚德剩下的半杯酒也喝了,這才出門離去。

王桂這邊剛出門,一個穿著五城兵馬司服裝的人,就進了酒館。走到酒館最裡面的一個雅間裡,繼續著慕容采薇的話題。

“少爺,她們的馬車找到了。”

被叫做少爺的,就是歐陽梅林。

進來的這個人,就是太師府花匠老孫的兒子孫旺。

孫旺年紀跟歐陽梅林差不多,從就是歐陽梅林的玩伴兒。

歐陽梅林到五城兵馬司當副指揮使的時候,就把孫旺一同帶去,做自己的護衛兼隨從。

如今孫旺已經是一名驍騎校。

“店家怎麼?”

“店家,那個公子交代,半年之後回來取車馬,交了半年的草料錢,若是半年之後不會來,店家可以將車馬自行處置。”

“呵呵,這個店家怕是要白等了,這個慕容采薇不會回來啦。倒是便誼家,白得了一套車馬。她出手倒是挺大方。”

“信國公家裡的姐,總是有幾個錢的。”

“哼,有什麼錢,不過是從我手裡騙去的。”

“少爺,這是為何?”

“哦,沒事兒,隨便而已。那個車伕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