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系統在角落裡抱著哭了一場。這種場景在這臨時安置場中,絲毫也不顯得稀奇。

兩人哭完後,相對無言地坐了一會兒。等到從良這口氣岔過去,不打嗝了,抹一把臉,開口說道:“積分你拿去升級吧……但是你去找從安之前,要把我送進任務世界。”

系統一點也不顯得驚訝,它在故意說漏嘴的時候,就知道從良一定會做這個決定。

它把回生丹從系統空間掏出來,塞在從良的手裡。然後鑽進從良的懷裡,從良背對著大廳裡的人,抱著系統假裝睡覺。

系統升級的提示音,在腦中報告著進度,從良嘴唇親著系統的四方腦袋,用這最後的相伴的時間裡,沉默與它告別。

四個世界,她和這個短腿的小家夥,從相互坑害,到想要作為家人永遠生活在一起,他們之間的感情,其實早就和家人一樣。

捨不得當然會,但是她自己有大寶貝兒,能夠理解系統割捨不下的感覺,愛他,想念他,系統在選擇不肯忘記從安的時候,就註定了會有今天。

只不過當時從良擔心的,是所有任務世界結束後,卻沒想到,她們沒有等到任務世界結束,緣分就要戛然而止。

寂靜的臨時安置場裡,只有稀稀落落的兩三句交談聲,剛剛抽離任務世界的時候,那種刺耳的警報和哭鬧喊叫,已經很久沒有在出現了。

所以當主世界警報聲再次響起,角落裡不起眼的一人一系統憑空消失的時候,大廳的剩餘的人,幾乎是不可置信的。

在電擊致死好幾個人之後,這些人一開始還叫嚷著法律,但是隨後他們悚然發現,主世界竟然能像修改任務世界一樣,輕輕鬆鬆就抹平事件。

偌大一個世界,當一個城市一時之間出現好幾個電擊至死的人,可能會引起重視,但當主世界,隨機把那些死去的人傳送到各個城市,信手就能捏造他們的身份,甚至改變他們的容貌,他們發現主世界即便是崩潰,也不是他們能夠對抗的。

為了不變成一個憑空捏造出來的人,為了不連死去都不能用自己的身份,他們選擇妥協,在絕對的強大面前,沒有人會生出反抗的心裡。

所以這一次系統的警報聲,轟動了整個臨時安置場,這些逐漸安靜下來的穿越者沒有想到,竟然在這樣現實情況下,竟然還有人敢私自穿越回任務世界。

從良從來沒有和系統一起穿越過,每一次穿越的節點都是提前選好,所以她還是第一次睜著眼睛走過資料鏈的隧道。

散發著各種顏色的資料鏈條,在她們頭頂上縱橫交錯,鏈條編織成的穹頂,一眼看上去,比漫天錯落的繁星,還要燦爛美麗。

系統用套裝幻化成人形,牽著從良穿過一塊坍塌的穹頂後站定。

“我盡力把你往時間線的前面送,”系統說:“但是你別太期待,我的能力有限,咱們在臨時安置場耽誤的時間太長了。”

從良點了點頭,伸手環抱住系統,哭也哭過了,告別也告別過了,從良摸了摸系統的白發,說道:“我會想你。”

“我也是。”系統說。

接著從良的腦門兒被按住,熟悉的眩暈感襲來,系統在送走從良之後,伸手摸了摸穹頂邊緣的一根藍色鏈條,微微笑了笑。

接著從指間開始,手臂一寸寸的碎裂,直至身軀轟然散落成萬千銀白色的碎片,盤旋著寸寸纏縛在藍色鏈條上,等鏈的表層被銀白色的碎片完全覆蓋,鏈條閃了閃,顏色逐漸從深藍變為淡藍。

一片眩暈中,從良卻沒聽見系統的穿越進度提示音,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便是已經身在她熟悉的小樓中。

桌上放著一件沒有做完的上衣,從良的嗓子的有些發緊,樓梯上傳來上樓的腳步聲。

“咯吱——咯吱——”

一步一步,將她的一顆心踩的粉碎,她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頭轉向門口。

“吱呀……”門開了,有人走進來,從良睜大眼睛想要看清,可視線卻已經模糊。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停電,丟稿子,今天緊著碼了這些,

停電屬於自然災害,不能算在我身上o(╥﹏╥)o

可以猜猜明天宋辰的反應,我只能說,我昨晚腦補劇情,然後……今早眼底充血,有一個散不下去的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