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潮連續了三天, 這些畜生們最後的瘋狂,殺傷力雖算不上猛烈, 但是獸潮後越發濃重的腐爛味道,實在銷魂。

第三天的清晨,這一次來攻擊的只有一小隊, 看著形貌相當感人, 且大部分都腐爛的能看到骨頭,叫起來宛如破風箱的貓, 爛掉了耳朵的兔子,走路都成不了直線的老鼠,執著的撲向玻璃門, 似乎是非要拉著人類和它們一起同歸於盡不可。

從良和丁卯是第四天的霧氣散掉之後走的,和楊三他們在樓下分手, 為了防止哭哭啼啼成片,從良沒有選擇和老人當面道別,把這些老人用的常備藥都列成一個紙單交給楊三, 她和丁卯拿了一點當天蒸出來的饅頭, 一些水和日用品,就開著油罐車離開了。

她們沿著公路行駛, 丁卯一直在笑, 吹口哨, 顛腿,喜悅絲毫不加掩飾,天還是灰濛濛的, 路兩旁的植物全部都蔫頭耷腦顏色灰敗。

駛出市區之後,路上隨處可見腐爛的動物屍體,可即便是這樣,從良也被丁卯的喜悅感染,覺得不仔細看的話,車窗外被甩向身後的風景,仍舊有讓人心曠神怡的美麗。

“你這是傻柱子終於娶上了媳婦是吧?好好看著路!”從良實在是讓丁卯拿粘糊糊的眼神看的有點熱,用手推了一把丁卯又轉過來的腦袋。

前方大路一馬平川,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丁卯不在意的嘖了一聲,“沒有限速,也沒有攝像頭,連一輛車都沒有……”丁卯說著松開方向盤,把兩手枕到腦後。

嚇的從良趕緊抓下他的手按在方向盤上,叫道:“你個老家夥!好好開車!”

丁卯現在的心情好的就要飛起來,脫離人群,沒有計劃、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地,這是真正的浪跡天涯,只有在這個瘋狂的世界裡才能辦到。

兩人順著路開,不看路標遇見岔道就石頭剪子布誰贏誰說了算,過程很浪漫,結果就是快要天黑的時候,他們越走越偏,最後繞上一條盤山路,再往上車子就不好下了,最後丁卯把車子靠著山岩停下,兩人趁著天色沒黑透,趕緊下車吃東西洗漱。

山間的霧氣似乎是比城市上來的還早,丁卯和從良把窗子留了一個縫隙,鎖好車門,爬到後面的沙發床上準備入睡。

外頭的霧氣漸漸濃鬱起來,順著車窗絲絲縷縷的飄進來,兩人摟在一塊兒,吸了霧氣之後,身體都軟綿綿的。

霧氣的影響,對從良來說不算大,但她自己醒著也沒意思,放鬆精神正迷迷糊糊間,身後丁卯突然退下她的褲子,溫柔的把自己埋了進來。

“你幹嘛?”從良閉著眼,伸手朝後捶了一下丁卯,丁卯一點反應都沒有顯然是睡死過去了。

從良閉著眼“噗”的笑了,回手摸著丁卯熟睡的臉,歪頭親吻他的下巴,她知道丁卯只是想感受她,最終還是沒有動,就保持著這種相連的姿態睡過去。

由於在低空,霧氣濃鬱,加上他們開了窗子,幾乎是直接吸取,兩人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點多,一晚上姿勢都沒變,壓的一邊身子痠疼,腦仁也疼。

從良吭吭唧唧的想起來,撅著屁股半天,也只是給自己翻了個面,睡的時間久了,渾身沒勁兒。

丁卯坐起來掐著自己的眉心,拍了把從良後背,率先下車去洗漱,還攏了點幹樹枝生了火,把饅頭烤了一下。

弄好了一切,丁卯把從良從沙發床上撈起來抱出車外,從良洗漱好,兩人就著涼水吃了烤饅頭,丁卯埋滅火堆,把東西都收好,從良就站在車邊上做小學生廣播體操。

“你幹什麼?”丁卯點了根煙,叼在嘴裡眯著眼問從良。

“身上僵啊,”從良說:“昨晚上吸了霧氣,我一晚上都沒翻身。”

“胳膊更僵吧,”丁卯用完好的那邊臉對著從良,笑出一個酒窩,“還要回手抓著我……”丁卯沖著從良噴了口煙,“挺累吧。”

從良嗆了下,十分假的捂著嘴咳了幾下,丁卯把煙攆滅在車身上,“別抻了。”說著掐著從良的腰,把她提溜上了車,自己緊跟著也上來。

車門關上,丁卯的聲音順著車窗上面的縫隙飄出來,“叔叔幫你活動下筋骨。你不說沒試過車裡麼……”

事實證明,大車的減震十分牛逼,沙發床的彈簧也相當給力,而丁卯說話算話真的竭盡全力給她活動了筋骨,但凡能掰成的勢,都給來了個遍。

“唉唉唉,操,疼!”

“啪!呼~不許說髒話。”

“不行不行,我這樣不行!我又不是體操運動員……”

“我天……你原來是這樣的蘇蘇。”

“合著你先前那溫柔都是裝的?你是不是在樓上一直都沒放的開啊?別別別,唉!不行不行真不行,我歲數也不小了腿會斷,真的。”

“媽媽呀……救唔。”

兩個人在一起,除了開車隨心隨欲的走,就剩下黏糊,倒是一點也不無聊,只是霧氣的影響下一天十幾個小時的睡眠,實在是有點苦不堪言。

途徑城市的時候,兩人會進去找食物,順道找一棟高樓,搭設帳篷過夜,暫時調整下過多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