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過去,她享過大富大貴也受過貧窮,最在意的不是過什麼樣的日子,而是跟誰一塊兒過日子。

沒追到姜寅的人影,從良有心追去劉高願那,想了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姜寅雖然是個還不到十八的小崽子,但是從小混大,又倔強,最在意的肯定是面子了。

她這麼去找他不成,姜寅昨晚上真情流露的時候,也說了月底就能離開那裡,今天過去離月底也就剩兩天,她得給他的大寶兒留足面子。

從良又擰擰噠噠的上樓,換好衣服也出門,又去那蛋糕店晃悠了。

殊不知她心愛的大寶兒不是去上班看門,而是去找劉高願“掙大錢”了。

“你跟恆安地産的總裁是什麼關系?”劉高願捏著個酒杯,衣裳釦子開到肚臍眼,吊兒郎當的,“或者我這麼問,你跟從良那個……”

劉高願笑了一下,把到嘴邊上的婊字咽回去,“你跟她好上了?那可是個能把人玩死的娘們,我記著她眼睛一直都長在腦袋頂上,什麼時候連你這種小崽子也吃的這麼津津有味了?”

劉高願嗤笑一聲,抿了一口酒,“王易你知道吧?快讓她那哥哥弄的走投無路了。”

“他給我打電話讓我放你,我自然是不敢不放,我手上還有一塊兒地皮正和他合作,從安的手腕,這青林市出了名的毒,我不敢惹。”

姜寅臉色陰沉,繃的側臉都在抖,卻一直定在原地沒動,劉高願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哥說話不好聽,別往心裡去啊兄弟,要我說你大可不必上什麼船,那娘們向來眼高於頂,這回肯沖著你把眼睛挪下來,肯定看上的也不是你有沒有錢。”

劉高願哈哈大笑,“興許是……你活特別好?”劉高願自己笑了兩聲,就哽住了,眼睛往姜寅身上劃拉了一圈,想起那女人曾經罵他“劉三秒”額頭青筋都蹦起來了。

剛才的隨意收了起來,他當初也是被騙的,那娘們跟他要了那麼多東西,末了不光給戴了一圈綠帽子,還嫌棄他“活兒”不好,這口氣說什麼也咽不下去。

“你要真想上船,也不是不行,”劉高願從床邊抽屜裡拿出一個檔案,扔桌子上,“你把這個簽了,我就讓你上船。”

姜寅草草的翻過,他知道上船之前,都要先簽“生死狀”表示自願上船,雖然嚴格意義來說這東西根本沒有法律效力,可是到了這幫子公子哥的手裡,真出了事,這玩意就能發揮它的作用。

“哥跟你保證,上一次船下來,起碼能有這個數,”劉高願坐床邊上,把酒杯放床頭櫃,兩只食指交叉,“雖然養你那個小情兒,還不夠她買一個包,但是她愛錢,肯定會更喜歡你。”

“看在你從小就跟我混的份上,你要是到時候好好的下船,沒掙到這個數,剩下的我給你補上。”劉高願又慢悠悠的倒了一杯酒,餘光見姜寅沒什麼遲疑的就簽字按了手印。

“我就上船一次,”姜寅說,“下船之後,我以後就不在你手底下混了。”姜寅頓了頓,挺真誠的說,“哥,謝謝你這些年的照顧。”就算是混的人不如狗,好歹沒讓他在孤兒院支撐不下當口,自己還小,沒生存能力的時候餓死。

劉高願手一頓,回頭瞅了姜寅一眼,一口幹了杯裡的酒,指著姜寅笑了下,說:“哥勸你,趁早離那個吸血鬼娘們遠一點,”劉高願上下比劃著姜寅,“別管她現在圖你什麼,那娘門褲腰松的你無法想象,說不上什麼時候,就能把你綠成一片草原……”然後還會到處宣傳你“活兒”不好。

姜寅沉著臉不吭聲,拳頭卻攥的死緊,僵硬的像一根棍子。

劉高願一見他這樣子,就知道給那女人灌了不知道多少迷魂湯,已然無藥可救,他對這小子的勸阻也就止於此,揮了揮手道,“月末上船,月初下船,船上一個月,是全頭全尾下來,還是缺胳膊少腿兒丟小命,看你自己造化。”

“明天晚上來報道就成。”劉高願說,“具體怎麼做上船之後會給你們培訓。”

姜寅點了點頭,緊攥著拳頭轉身下樓,混子裡頭曾經有個從船上全頭全尾下來的,還是頭兩年的事,拿到十幾萬,現在自己做了個賣水果的小生意,過的還算不錯。

姜寅聽他喝醉的時候說過關於船上的事,說那些打著荷官旗號被召上去的,根本不是站著發牌,而是做人體靶子,供那些富商們取樂。

雖然也有保護措施,但是那幫喝了酒磕了藥的都是不見血不甘心的瘋子,受傷在所難免,只要不得罪了大人物,受點傷保住命下來,就能得一筆不小的錢。

姜寅還欠著從良的錢,他不能因為跟從良在一起,就這麼不清不楚的不還了,這個險他要冒一次,要把從良的錢還了,最好能剩下點,就算從良可能會嫌棄,他還是想學著先前那個退出去的混混,弄點小生意做做。

他不怕做小生意吃苦,不想再繼續混下去,他不願意去深想從良之前的一切,只想一直跟從良在一起,月末上船,月初下船,下船也正好是他十八歲的生日。

他想孤注一擲給自己掙一個未來,他想跟她……求婚。

作者有話要說: 放心啦,我不會虐的,信我,真誠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