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芳不願離去,便幫著蘇貴妃除去衣物,洗了個熱水澡後,女夥計引著人來到榻上,“夫人,您躺在這,我給您做個美容,松泛下筋骨。”

蘇貴妃如今懷孕,自然不敢讓人碰她的身子。

好在那女夥計十分機靈,將潤膚膏塗抹在蘇貴妃臉上,替她緊緻了一下臉部的肌膚,又颳了一小盒蘇貴妃沒見過的藥膏,輕輕按壓著她眼角的細紋,隨後力道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對方的肩膀。

翠芳見狀,容易鬆了口氣。

蘇貴妃躺在床上,聞著那滿屋子的檀香,迷迷糊糊間,在女夥計熟練的手法下,就這麼半夢半醒地眯了過去。

這可嚇壞了在一旁的翠芳,還是那女夥計噓了一聲,開口道“夫人只是睡了過去,你不必驚慌,在一旁守著就是。”

翠芳小心翼翼地湊上去,耷拉著大腦袋聞了聞蘇貴妃,見對方躺在褥子裡呼吸平緩,鬆了口氣,這便從兜裡拿出一塊松子糖細嚼慢嚥的守在花盆邊刨沙子。

——

此刻,後院內。

宋窈胃口大,錢嫂子滿打滿算做了個九菜一湯後,盛到了石桌上,“小姐,您先吃著,天熱,我給鍋裡剩下的骨頭處理一下,扔到外面餵狗。”

“咱們美容院養狗了?”沒瞅見啊。

“咱美容院是沒養。但鈴鐺說,晚上總能聽見附近傳來嗷嗚的叫聲,約麼是哪條街跑來的狗,在咱們美容院晃悠,昨兒李家丫頭打掃後院還掃出來不少硬邦邦的白毛。”

高門大戶養狗看家護院,窮苦人家卻不養狗,是怕多一份口糧。

“不過這狗可謹慎,我每天扔出去的骨頭,它都是半夜來吃,我愣是沒瞅見它長啥樣。更邪乎的是,我餵了它一個月,沒見它有啥回報,小姐今剛一來鋪子裡,後院門口就出現條被咬掉腦袋的兔子。”

宋窈搓了搓胳膊,譴責大白狗的行為,“兔兔這麼可愛,怎麼可以咬死兔兔?”

錢嫂想了下,把宋窈手邊的兔肉塞到宋窈嘴裡。

酥脆金黃的兔肉滋啦著油往下淌,香味撲鼻,肉質軟嫩。

這實在是太殘忍,哦不,是太饞人了!

宋窈沒忍住咬了口,“艾瑪,真香!”

大白狗是好樣的!

宋窈剛動筷子準備再夾一塊兔頭,趙夫人和幾位夫人就從二樓走了下來。

見宋窈來了美容院,幾人對視一眼,匆匆走上前道,“小大師考完試了?”

宋窈轉身看去。

聞見那滿屋子的飯菜清香,前來幾個面生的夫人們肚子咕咕的響了起來。

宋窈讓錢嫂又加了幾副碗筷。

除了趙夫人,她幾位閨中好友都極其不好意思,卻又被這香味饞的情不自禁拿起筷子,一口下去,便是那往日不甚喜歡的小白菜都有種汁水四溢的清香感。

趙夫人的妹妹吃的滿嘴流油,“香,甜,可口!宋小姐請的廚子就是不一般,我家那廚子就做不出這味兒。”

“你啊,”趙夫人指了下她的腦門,“哪裡是廚子好,分明就是這菜不一般!”

她可是看見宋窈在後院,不是種白菜就是種花草,甚至還開闢了塊地種人參等藥材。

這樣的風水寶地種出來的東西,隔個百年說不準能成精呢,哪能和外面那些凡夫俗菜相提並論?

“姐姐言之有理。”趙夫人的妹妹一個勁兒的夾著青菜,宋窈見她面色不似很好,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用公筷替她夾了兩塊肉道“我見夫人身體不是很好,葷素搭配著吃才能強身健體,連年益壽。”

見著那紅彤彤的櫻桃肉,江氏不由自主地嚥了咽口水,而後艱難轉頭,“不,不必了。六小姐,我與丈夫準備備孕,大夫叮囑我不能吃肉。”

江氏今年二十有六,和丈夫成親十載,肚子裡卻一點訊息都沒有。

江家有祖訓,正妻過門十載,未添男丁方可納妾。

她這些年來,沒少喝湯藥調理,可就是遲遲未能夠懷孕,眼瞅著婆婆也有些怨怪她不能給江家添丁,她又找了些遊方老道,說他丈夫是屠戶,殺了太多生靈,老天怪罪才不降子,讓她日後吃齋唸佛,不沾葷腥。

“無稽之談!你面相有福,何來老天怪罪一說?只是吃不好,身體差才不易懷子罷了。”

“這……”江氏也不懂這些,看了看姐姐。

趙夫人想到宋窈的神通,一拍腦門,“瞧我,真是傻了,竟忘了小大師也會醫術。您快幫我妹妹看看,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今日跟在趙氏身邊的都是家裡的親戚,並非多嘴之人。

宋窈替江氏切脈後,語氣平淡道“營養不良,身子太虛。我給你開個方子你補補,按時吃飯菜,否則,身子垮了,生產時沒力氣,害的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