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敲碎的碎片逐漸拼合,血色與硝煙好似又重現於眼前,晃得她惶恐。

聲聲哭喊都喚不回的生命,那是時歡信念破碎的日子。

那些場景,是她閉上眼就會清晰浮現的午夜噩夢。

頭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時歡倒抽了口氣,指尖搭上太陽xue揉了揉,好像也沒緩解多少。

回憶起那些事,即便時隔多年仍讓時歡陷入莫名的恐懼中,她強行撐起身子,前額都起了層冷汗,立刻將屋內的窗簾拉開,曙光透過玻璃折射入她眸中,那冰冷無力才遠離她些許。

時歡靠在床邊,扶著額頭平息了會兒不穩的呼吸,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她低聲罵了句,去衛生間洗把臉將腦子清空,隨後她量了量體溫,發現已經完全退燒了,恢複得還算不錯。

時歡拍拍自己的臉,心情有些複雜。

——要跟他說嗎?

她自己困於夢魘不願回憶的事情,偏偏是那令辭野掛心的“離開的緣由”,雙方這麼糾纏下去,似乎也沒完沒了。

可是,將那些痛苦的回憶重新拼接起來,她真的能做到嗎?

時歡不知道。

接下來的日子,時歡都沒見到過辭野。

也許偶遇的緣分都用盡了,時歡是這麼想的。

她其實可以嘗試去克服回憶,去將心事道出。

只要他對她伸手,她就跟他走。

只是可惜,他不願更進一步,

而她,也沒有主動接近的勇氣。

這日下午,往日舊友才得知時歡回國的訊息,幾個女人許久不見,忙在微信拉了個群聊,一起張羅著晚上去蹦個迪。

時歡聽著她們討論,不禁也回憶起她十八九歲那會兒,她那時候性子野,和遲軟她們幾個沒少浪,後來跟辭野在一起後被管得死死的,也就淡了這些。

定好晚上的時間後,幾人便退出了語音聊天。

時歡刻意放慢了生活節奏,飯後她洗了個澡,換好衣服化好妝,時間也就差不多了,她踩著貓跟鞋便出門了。

店內燈光迷離,音樂震耳欲聾,嘈雜而瘋狂,一切都沉湎在酒色中。

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無數身影扭動著,泛濫著醉人迷亂的氣息,麻痺人的思維。

時歡和遲軟坐在吧臺前喝酒聊天,朋友剛從舞池出來,一撩長發走向二人,揚眉問道:“你們兩個就在這兒拼酒,也不活動活動啊?”

“姐姐上年紀了啊,蹦不動。”時歡笑著擺擺手,悠悠然翹起長腿,“你們幾個丫頭都安穩了,就留我和遲軟忙事業是吧?”

“哪啊,年紀輕輕圖什麼安穩?”對方啞然失笑,要了兩杯酒,遞給時歡一杯,“來,我把她們叫過來,咱們喝酒敘敘舊。”

這會兒歡愉得很,時歡暫時將心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掃開,沾酒就停不下,也不知喝了多少杯。

最後遲軟被送回家,時歡喝得爛醉被朋友扶到門口,她醉醺醺的,問話也答得亂七八糟,好友實在無奈,便摸出時歡的手機,直接給辭野打了電話。

她也是喝過了頭,都忘了時歡和辭野,已經分手了。

電話很快便被接通,她簡單說明情況,幾秒後聽辭野開口:“地址給我。”

奇怪,聽到辭野的聲音,她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

她蹙了蹙眉,沒多想,直接把地址告訴辭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