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月餘準備，局面終成

烏夫人的笑意不達眼底，顯然並未被雲九洛的說辭說服：“阿九是哪裡人？”

雲九洛有些為難道：“家中長輩盡失，我和姐姐被師傅所救，自小長在師傅身邊，師傅說我們是靈安人氏，具體……就不清楚了。”

烏夫人和藹道：“倒是個可憐孩子，這些年苦了你們了。”

雲九洛輕聲道：“多謝夫人。”

柳鸞忽然轉頭望著雲九洛，臉上沒有早些時候的厭惡和不屑，而是有些鄭重：“洛姑娘身上這件衣裙實在是奪盡天地造化，不知我是否有幸知其來處？”

雲九洛淡道：“乃是家師相贈，我也不知具體來處。”

晏池秋曾與她有過半月的師徒情義，說是師傅贈送倒也不算是說謊。

柳鸞遺憾地哦了一聲，餘光依舊落在鮫絲裙上，神情有些羨慕。

雲九洛雙手交握在小腹，微微低頭，看似十分恭順，可烏夫人卻敏感地覺得，她並無半點恭敬之意。

烏夫人微微皺眉，這長裙非凡物，一介孤女絕不可能輕易得到，那麼洛九的師傅十有八九也是真實存在。對於未知的強者，自己少不得要謹慎一些。或許，叫洛九做妾的計劃要變一變了。只是該試探的依舊要試探。

想到這裡，她笑容更是真誠了許多：“確實罕見，不知阿九怎麼忽然想起來換上了？”

雲九洛有些赧然地垂首道：“我方才去更衣，繞錯了地方，七拐八折找不到路，也不好意思問府上的婢女，情急之下，先前的衣裳被灌木刮到，便有些不潔。我出門未帶衣裳，這一件卻常年在須彌戒中，只好將之換上。”

烏夫人還未作聲，清屏便在一旁嗔怪道：“我說陪你前去，你卻偏說不會迷路，我還不瞭解你嗎。”聲音柔和，含著對妹妹寵愛和無奈。

兩人當時的交談許多人都聽在耳中，確實是洛九非說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這才撇下洛清離開，這也無甚好懷疑的。

烏夫人心中的警惕消去不少，雖然先前的婢女稟告她洛九並未有任何不妥之舉，可是烏澤院落外突然有了動靜，儘管二爺並未找到可疑的人，可她心中總有一份懷疑，如今看來倒好像是她多慮了。

烏夫人恍然笑道：“原來如此，看來若非巧合，我們還無緣見到阿九如此傾城的模樣。”

烏閔頗為認可地點了點頭：“阿九天姿，也配得上你那師傅的饋贈。”

雲九洛輕聲道了謝，衣襬微動，重新坐了下去。她忽然心中一動，抬頭往對面看去，阿水滿臉肅容，被那赤袍金冠襯得格外俊朗，而少年的目光正帶著冷意，落在了她的身上。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彙集，一觸即分，似乎沒有任何不妥，一旁的清屏有些疑惑地看了雲九洛一眼。

烏家此次賞荷宴會的目的不過是告訴蓉城各家：儘管三個月來烏家連番出事，可從今日起，烏家依舊是烏家，蓉城最頂尖的兩個家族之一的烏家。

目的達到了，烏夫人也就未留各家太久，臨水臺上攜著眾人看了幾場歌舞，甚至未留晚膳，便與眾人一一告辭了。

柳鸞與阿水離開得早，說是不放心柳家二小姐柳茗的身體。暗示得如此明顯，烏閔也不能視而不見，當下對雲九洛解釋了一番，便與二人一同往柳家行去。

烏夫人拉著雲九洛說了一會子噓寒問暖的話，這才戀戀不捨地將她送走。畢竟是烏家主親口定下的“當為烏家婦”，自己這家主夫人也該多費些心思。

雲九洛與清屏依舊乘著烏家的馬車回到了城西的宅子，說來也怪，洛宅旁的一家本是四代同堂，平日裡也多有熱鬧，這幾日倒是格外清靜，彷彿舉家搬遷了一般。

雲九洛一向是個謹慎的人，執行任務的時候，任何一個不起眼的細節都有可能決定任務最終的成敗，她不會犯這樣的低階錯誤。

不過未免打草驚蛇，她與清屏便全做不知，只小心以神識感受了一遍，宅子裡果然只剩下僕從，鄰居一家都不見蹤影。兩人面面相覷，私下便留了些心眼。

第二日，陳一和千兒按照約定與雲九洛在一個不起眼的茶樓之中見面，詳細說了他們為雲九洛假造的醫師身份。幾人商談許久，雲九洛跟著千兒來到常家的住所，開始“救治”身患重疾的常家人。

第二日，洛家雙妖之中的小洛姑娘還是靈醫的訊息漸漸傳開。

接下來的日子裡，雲九洛並不著急去見烏澤，每日除了去一得閣研習書畫、去常家診治病人之外，她將過去所學的醫術重新整理，又翻了許多醫書，甚至與餘青蘿幾次傳信探討，日子似乎就這樣平靜了下來。

唯一的變化就是，雲九洛再次當中破陣，頭一次破出空圖，可緊接著第二日，便破出一道帶著講解的靈術。

經過一得閣的鑑定，這一道靈術屬於較為罕見的品階，然而人人都知道，帶有前輩經驗的靈術本就較一般靈術更為貴重，這一道甚至吸引了柳家大小姐柳林川的注意。

雲九洛來蓉城一月有餘，連破四陣，其中之三寶物非凡，別說是普通人，就是一得閣內部的掌櫃都百思不得其解，當然這思考中還伴著陣陣肉痛。

於是，小洛姑娘或許能一定程度上判斷書畫中所封印之物的流言就這樣出現了。

蓉城之人驚駭地發現，小洛姑娘實力出眾，起碼一月多來的暗殺搶劫沒有一次成功過，且次次反殺，無一例外。而據傳言，她還修習靈醫之術，或許同時還能堪破陣法。蓉城這是要出真正的妖孽了嗎？

就在成功破陣的第二天，柳林川獨自一人出現在洛宅，說是要購買雲九洛新得的靈術，另外她還帶來了一個邀請：柳家邀請洛氏姐妹成為供奉，當然更重要的是，柳家主希望雲九洛能為常年臥病在床的柳二小姐柳茗看一看。

一個多月來的多方準備，終於通通達到了雲九洛的目的，烏柳二家已對她徹底重視，常家雖然依舊耐心十足，但陳一的頻頻到訪也放出了一些訊號。

洛九這個名字，已經徹底成為蓉城接下來的風暴幾方無法忽略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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