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屏站在少女身後笑道:“奴婢瞧著,杜家主倒是極有分寸的。”

雲九洛搖了搖頭:“他顧念杜家,自是不願再得罪於我,只是以他的目力,適才的事情想必也看得清楚,竟還能果斷對女兒下此狠手,作為父親,到底是有些涼薄了。”

說到這裡,雲九洛唇角的笑意也變得有些淡薄。

清屏雖不知她心事,卻也嘆了口氣:“身為家主,自當有決斷才是。”

雲九洛笑了笑:“這是自然,以後當做陌生長輩敬著就是,我也不願總是得罪人。”

說著,兩個少女轉身向回走,仙苑在二人身後,徹底沉寂了下去。

“清屏,你來得倒是及時。”她刺傷杜如是的同時,還以靈力刺激了她的穴位,加之特意未作躲閃,這才有了裙上的這道口子,至於原因嘛,就是單純好奇,杜家主會如何做。

現在知道了,她只覺得好生無趣。

清屏小心道:“奴婢一直遠遠墜著,是跟著小姐的那幾個暗衛叫奴婢回去準備披風的。”

雲九洛微微皺眉:“他們還跟著?”

“少主不放心您,一直讓暗衛遠遠看著,不到萬不得已不得打擾,您若是不願,叫他們回去便是。”

雲九洛抿了抿唇角:“不必了,左右也就是這幾天。”

“什麼?”

“無事。”

雲九洛一面邁入長雲閣,一面將披風解下,隨手遞給了候在一旁的乘鳶道:“鎖棠可還有剩下,今日有些嘴饞。”

乘鳶卻並不理她,只是驚呼道:“小姐,您的裙襬?”

“無妨,給我尋一件衣服來就好。”

乘鳶只以為雲九洛受了什麼欺負,雙目立刻通紅起來:“小姐!這豈是小事!是誰欺負了您?您大可不必委曲求全的。”

雲九洛無奈道:“做什麼兔子一般,叫人看到了又要說我苛待於你了,一件衣服罷了,我們不至於損不起罷?”

然而這玩笑並未起到任何作用,乘鳶依舊沒有動作。

雲九洛頭疼不已,心道果然還是太縱著他們,遇到事情一個個都不怯她這主子。

她哄道:“你何時見我被欺負過?只是我不小心罷了。”

“是麼?”

雲九洛愕然抬頭,便見空間以極其熟悉的方式寸寸碎裂,一道雪白的身影冷臉自其中行出。

長雲閣的溫度瞬間以恐怖的速度下降,是人都能感受到來者身上逼人的寒意。

乘鳶張大嘴巴愣在當場,被清屏扯了扯袖子,才慌忙跪伏在地。

雲九洛抽了抽嘴角,右手輕動,不著痕跡地將裙襬那一道口子遮掩了去,微微福身道:“少主來此,臣女受寵若驚。”

可那張俏臉上哪有什麼受寵若驚,分明只有“怎麼又是你”的嫌棄,晏池秋眸光更加幽深,落在少女身上,卻頭一次並未讓她起身,而是寒聲道:“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