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冬遺從來沒想過,與徐瑤的這次見面會改變她命運的軸輪。

晚上的時候,徐淩來到了張冬遺的寢宮,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的張冬遺再次緊張了起來,她手足無措得站在徐淩面前。

兩人之間就像是第一次見面,張冬遺緊張不敢言,只是徐淩,再無從前的溫柔。

“瑤兒說今天遇見了你,告訴朕你丟了朋友和家人,讓朕來看看你。”

張冬遺的心跳得很快,可在徐淩說完後卻覺得哭笑不得。

“臣妾的戲言,公主當真了,還勞煩陛下前來,是臣妾不好。”

徐淩輕笑了一聲:“冬遺,你不擅長撒謊,無關瑤兒,朕其實早該來的,早該給你一個交代,不是嗎?”

“皇上?”

張冬遺顫抖著雙唇,不敢再多言,徐淩繼續說。

“是,你的確與司南的容貌非常相似,你或許覺得,我是因為你的容貌,而寵你,對你好,其實我非常清楚,你與司南相似,卻又不似。”

“司南不管如何,她到死,心中都只有我一人,可你不同,你有秘密,你是帶著秘密來的,我寵你,只是為了讓你以為我心中有你。”

“這些年,徐龔也沒多大進步,他以為送一個和司南長得相似的女人到朕身邊,朕就會卸下防備?他只知道你這張臉足夠引起朕的注意,卻沒想到,你引起更多的是朕猜忌和警惕心。”

燭光下,徐淩垂下眸子,嘴角帶著一絲弧度,看起來頗有幾分嘲笑的味道。

張冬遺倒吸了一口涼氣,把眼淚憋回去,緊接著,跪了下來。

“那陛下打算如何處置?”

張冬遺的話讓徐淩有些意外,他抬眸看了跪著的女人一眼。

“你不辯解?”

“臣妾沒有什麼可辯解的,是臣妾異心在先,臣妾沒有怨言。”

“相反。”張冬遺抬起頭,吸了吸鼻子,抿嘴微笑,“臣妾反而很高興,之前臣妾以為,在陛下心裡,臣妾只是敬淳皇後的替代品,但臣妾今日知道了,臣妾不是,臣妾只是張冬遺,這就夠了。”

“冬遺……”

張冬遺的坦誠讓徐淩有些心疼,雖然徐淩不想承認,可他不得不承認,他雖然清楚張冬遺是徐龔送到自己身邊的棋子,但每每看到她的笑容,還是動了些真情的,他總是以與司南相似的容貌來麻痺自己,可他明白,她們是不同的。

“陛下不必猶豫,要殺要剮,妾身沒有怨言,妾身感謝,感謝陛下這一年來帶給妾身的溫暖,還有請轉告公主,冬遺,很高興有她這樣的一個朋友。”

說罷,張冬遺重重得向徐淩行了一個大禮。

徐淩抿緊了唇,深深吸了一口氣:“你不必如此的……”

張冬遺輕笑了聲,抬起頭時,一雙眼睛已是通紅,她眷念得看著自己眼前的男人,還想啟唇喚他一聲,可腦袋嗡嗡作響,眼前也昏花了起來,再接著,就是一片黑。

“冬遺?冬遺?冬遺!”

“冬遺你怎麼了?太醫!”

張冬遺醒來時,眼瞧著自己床榻的帳頂,頭還有些昏,她在心中問自己,是否已經死了,側頭時,卻見太醫正在給自己把脈,而徐淩,就坐在不遠處。

“她怎麼了?”

徐淩依舊是不冷不淡的語氣,張冬遺沒有意外,倒是太醫,思慮了一會後,詢問張冬遺。

“敢問……娘娘這兩月的月事,是否正常?”

張冬遺心中有些緊張,臉色泛著紅暈:“沒有……之前月事本就有些不調,我也沒太在意,太醫,我怎麼了?”

太醫心中瞭然,點頭笑道:“那就對了。”然後站起身,對著徐淩行禮。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娘娘有喜了!”

太醫話一出,徐淩和張冬遺瞬時都僵住了,張冬遺抿緊了雙唇,帶著乞求看向徐淩,徐淩亦看了她一眼,蹙起了眉頭。

那一刻,太醫有些理不清情況,這後宮最得寵的娘娘有孕了,怎麼兩人都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張冬遺不敢再去看徐淩的表情,只伸手下意識護住了肚子。

半晌,徐淩才道:“好好照料張貴人,她若有半點事,朕唯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