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鴿子與蚌(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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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一聲悶雷,夜空劃破一道白光,吳昭儀驀地睜開眼睛望向窗外。
雨還未停,大雨洗刷後的悶熱天氣,總算緩和了下來,空氣中彌漫著一絲冷氣,吳昭儀打了個哆嗦,抹了一把額間冷汗。
彼時她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吳昭儀站起身,心悸未停,她緩緩踏出房門,看著漆黑無人的宮殿大門。
她派去找秦越的人還未回來,她的那顆心又怎麼會放下。
片刻前的情景吳昭儀還歷歷在目。
時隔許久,徐淩終於再次踏進了琅軒閣的大門,她記得,徐怮出生後,他便再沒有在後宮過過夜,從來都是吃個飯喝杯茶便走,這麼多年,她也習慣了沒有徐淩的夜。
可她也曾盼望,盼望他能來多看看自己,但她從沒有過像今晚這樣希望徐淩不要來。
暴雨下的宮燈閃著微弱的燭光,狂風中飄搖,此情此景,就像許多年前的那天晚上,他面色凝重地走進琅軒閣,沒有問候也沒有寒暄,平靜的話語卻比夜還寒冷。
“陛下,懷簌真的不知道世子妃有身孕,不然又怎會與她動手?”
吳昭儀跪在地上想為徐懷簌求情。
徐淩的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垂眸看著吳昭儀,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太醫說,世子妃將再不能生育。”
徐淩的話不帶一絲情感,吳昭儀卻聽得心驚膽戰,事發後,徐淩有意壓下此事,除了安置迎客廳的何玉寧,便是將徐懷簌關了禁足。
其實吳昭儀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聽徐懷簌說,她與何玉寧發生了口角,導致何玉寧沒了孩子。
當時徐懷簌哭得傷心,只一個勁自責。
說是禁足,可徐懷簌卻是被當成了犯人一般關押回來,房門前守著禁軍,連自己也不能見,其中的周折她也得知不多,可不管徐懷簌的話幾分真假,她都不可能看著她就這麼被罰著,下午便匆忙去找徐淩求情。
徐淩沒有見她,只告訴她,晚間會去琅軒閣。
聽到這話時,吳昭儀的心就亂了,這麼多年,他始終不肯再正眼看自己,她知道,必定是發生了大事。
吳昭儀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何玉寧不能再有孕了……
“陛下,懷簌是無心的!”
斟酌了片刻,吳昭儀還是用了同樣的藉口來尋求徐淩的原諒,她明知這樣的藉口沒有說服力,但她再也找不出別的藉口,她只希望徐淩能饒過徐懷簌一命。
“無心?青琅,不是每一次,用無心二字就能掩蓋過去。”
吳昭儀心中咯噔一下,她有多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青琅,她的閨名。
就像記憶中他最後一次叫自己時用的語氣,無奈、失望……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說服自己一切都過去了,她以吳昭儀的身份住在宮裡,能看著他便好,可吳昭儀還是失算了,他和自己的那道坎,從未過去過。
“陛下……”
“這麼多年了,朕給了你足夠的尊敬,本以為有了懷簌,所有的事情都不會再變得複雜,可朕沒想到,懷簌並不這麼想。”
“朕知道,她一直心儀蕭玦,但蕭玦不是她能招惹的人,朕本想這兩年為她尋個好夫家嫁了,可她放肆了。”
“她犯了錯,犯了不可饒恕的錯,朕是她的父親,她犯了錯也有朕的責任,但朕更是一個君王,國有國法,朕可以作為一個父親可以原諒她的過錯,作為君王卻不能不給她懲罰。”
“可她還是朕的女兒……”
徐淩沉默了半響,蹙了眉。
燭光下,他的臉上斑駁了歲月的痕跡,可眉眼間的那份英姿始終不曾消減,這讓吳昭儀覺得,他還是初見時的他,自己卻不再是最先的自己……
“北夷二王子有意向鄭國求親,發生了這些事,懷簌以再沒有資格作為鄭國的公主面對百官面對淮安侯府。”
“僕固如嘯雖然狂妄了一些,但求娶之心是真心實意的,就讓懷簌將功贖罪,遠嫁北夷和親,以維兩個友誼吧。”
“陛下!你怎麼能將懷簌嫁到北夷,她再有錯,也是你的女兒啊!”
吳昭儀無力得跌坐在地上,哭喊著質問徐淩,徐淩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吳昭儀的雙眸多了一分複雜的情緒。
“青琅,朕感激你在徐龔造反時為我擋下那杯酒,這些年來,就算朕並沒有時常將懷簌帶在身邊,可該給的,從沒少給。”
“你應該瞭解她,她的心太大了,不論這件事是有心還是無意,在這之前她的小把戲,朕沒有瞎,都看得到,青琅你的心思如此通透,難道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