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淩走後,我才鬆了口氣,再看徐桎,他緊鎖著眉頭在想什麼,我走過去伸出食指戳了一下他的手臂,他才回過神。

“別擔心,我會做到。”

話是那麼說,可我心裡卻沒底,徐桎現在是在公然抵抗徐淩,而徐桎也根本沒有資本與徐淩較量。

我剛想詢問他有什麼打算,側眸就看見司馬翎的身影,她佇立在簾子處,眼眶有些紅,我心道不好,她是什麼時候來?又聽到了什麼?

“阿翎……”

“徐桎。”

她叫住徐桎,我有些尷尬,不由摸了鼻頭往營帳外走。

“我先出去了,你們聊。”

我快速走出營帳,大口喘著粗氣,再躲在簾子外偷偷往裡看。

“你在偷看什麼?”

耳邊傳來一聲極輕的詢問,我一驚,側目看去才鬆了口氣,是蕭玦,我白了他一眼繼續偷看,只聽見他看著我輕笑了一聲,也湊上來往裡看。

“方才外祖父來了。”

蕭玦嗯了一聲:“我之前看那邊看到了。”

“還看到……司馬翎打算找徐桎,卻在外面站了很久沒進去。”

我微怔,不由嘆了口氣:“她可別做什麼傻事啊……”

營帳內,徐桎恢複了笑意,拉著司馬翎給她倒茶,司馬翎抽噎了兩聲,一直沒說話,面前的茶也沒有喝。

“父皇這次微服而來,沒想驚動太多人,就沒告訴你。”

“我聽到了……”

“什麼?”

徐桎有些慌張,但他面上依舊是柔和的笑意,他想裝作這件事從未發生過,可司馬翎卻騙不了自己,她注視著徐桎,一字一頓道:“皇上不同意我們。”

“你早就知道了?”

徐桎面上的笑容漸漸消去,抿緊了唇,不作答。

得到徐桎的預設,司馬翎終究是沒忍住,側過頭抹起了眼淚,她這一生何其驕傲,她為鄭國戎馬數年,為了和徐桎在一起,她不惜犧牲自己的自由成為籠中的金絲雀,如今卻要因為自己的家族委曲求全?

不,她是司馬翎,她可以不嫁給徐桎,但不能忍受這般屈辱,她也沒那麼大度,只因為徐桎心中有自己就對別的女子俯首。

“阿翎,我不會娶別人,就算有一天,你真的只能做側妃,正妃之位也不會有人。”

司馬翎笑了,他看著徐桎,不知道是在笑他還是在笑自己。

“徐桎,你知道的,皇上在意的到底是什麼?他逼的不是你,是我,我是司馬家的女兒,司馬家和你,我只能選一個。”

“不!不是的。”

徐桎很害怕,他害怕眼前的司馬翎下一秒就會離開她,他又一次感到了無力,他的父親永遠比他懂人心,他猜到了司馬翎會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徐桎不敢告訴司馬翎,但他沒想到司馬翎會聽到,那種挫敗感再次湧上心頭,他害怕得抱緊了司馬翎。

“阿翎,我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絕對不會……”

“徐桎,我很害怕……”

司馬翎幾近崩潰,她無力得靠在徐桎肩上,她沒想到過會發生這樣的事,從前她可以帶著自己的榮耀帶著司馬家的榮耀全身心送給徐桎,但她從沒想過,這份榮耀對于徐桎來說是什麼,威脅?還是功高震主?

看著彼此依靠的兩人,我心頭不禁也湧入一種無力感,再看向硯懸,她還在忙自己的事,可能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出現會成為徐桎和司馬翎中間的意外,其實沒有硯懸,還有別人,可這個人偏偏是硯懸。

“手伸出來。”

硯懸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可那些村民們都知道,這個不愛說話的女大夫,外冷內熱,醫術了得,對他們很關心,所以他們十分敬畏硯懸,每次硯懸說什麼問什麼,都十分配合。

“脈象穩了許多,最近還在咳嗽嗎?”

“不怎麼咳啦,多謝先生。”

“那就好,藥還是得吃,可以減少一些劑量。”

說罷,那村民連連點頭,硯懸示以微笑,便準備往下一個病人那去,那村民見她要走,趕緊拉住她。